學達書庫 > 寄秋 > 巡撫謀妻厚黑學 | 上頁 下頁 |
五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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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 他笑而不答,只將她的手握緊。「匣子找到了。」 「找到了?」那表示…… 案子破了。 「皇上……」 禦書房裡,一身明黃龍袍的皇上揮筆如電,在一本本的奏摺上留下批示。 「去去去,一邊玩去,別來煩朕,朕一看到你就頭痛,你給朕惹的麻煩教朕的後宮鎮日怨氣沖天。」說是後院起火一點也不為過,女人一多,皇上也很忙碌的,到處滅火。 天青色繡蝠紋官袍鋪在地……是穿著這身官服的年輕男子坐在龍椅旁,一臉無賴的扯著皇上的袍服下擺。「臣知道皇上也挺樂,那揚起的嘴角好幾天沒放下,害太后她老人家憂心忡忡地想讓太醫給皇上您瞧瞧,怕嘴癱了。」 「臭小子,還不起身,連朕也敢開玩笑,朕太縱容你了是吧?」肯定是管濟世那老傢伙慣出來的,把兒子慣得心性都長歪了,沒半點朝中大臣的威儀,只會耍賴胡鬧。 「男子漢大丈夫,說不起就不起,除非皇上給臣一紙聖旨。」耍賴是他專長,一賴賴到底。 皇上氣笑了。「到底你是皇上還是朕是皇上,男子漢大丈夫是這麼用的嗎?回去問問你爹。」 不對,問他爹好像不管用,那是個怕老婆的種,高盛侯能教出什麼好苗子,只怕父子同一個德性。 「皇上別折煞臣了,當然您是皇上,臣是您腳下的一條蟲,君要臣死,臣就吞麵線死給皇上看。」全無官樣的管元善蹭著皇上的腿,眼睛眨巴眨巴的發亮。 「別以為捧著朕的大腿朕就會原諒你惹出的禍事,朕很忙,別來煩朕。」皇上一提腿,作勢要將他最寵信的臣子踢出去。 「皇上,臣立了大功,將一干貪瀆要犯繩之以法,皇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贊臣是能臣,能為皇上分憂解勞,是皇上的雙翼。」 江蘇一帶的貪污案破了,主謀果然是王啟,受此案牽連的江南官員多達五百多名,他們一律被押解入京,無一遺漏,包括剛升官不久的知州大人丁旺海。 從王啟宅子裡起出的匣子確實是他貪贓枉法的證據,十幾本賬冊寫著往來的賬目和人名,以及數年裡銀子的流向,循線追蹤調查,把埋在底下的根一併爬起,江南官場一陣大震動,亂成一團。 不過一開始皇上就言明嚴查輕判,因此一大半的貪官被發回原籍,或眨官一到三級不等,罰俸三年,繳交一半家產給國庫,功可抵過,需造福鄉民,造橋鋪路,濟施貧民。 但是罪行重大的還是被收押大牢了,以王啟為首等重嫌下令禁見,任何人,包含家眷在內都不能私下探望,從王啟七處藏銀處共抬出七千萬兩白銀和五百六十萬兩黃金,珍稀收藏無數,將近國庫兩年整的稅收,可見他有多貪呀! 王啟的官路是走到底了,一經查實立即眨為平民,財產充公,判流放北疆十年,一干從犯亦是數年之久。 可是在王啟的女兒淑妃娘娘日夜啼哭的求情下,難過美人關的皇上法外開恩,改判勞役七年,就在離京城三百里的萬壽山,那裡地方貧瘠,人口稀少,任他有通天的本領也翻不起浪。 可禮國公竟拄著虎頭拐杖在宮門外大喊皇上不公,因此為顯公正,淑妃降為婕妤,以贖父之過。 至於丁旺海也被放回去,但是他的官是買回來的,所以又還回去,丁府現在不是官家,而是商人,小魯氏為此哭了三天三夜,直叫洪雪萍讓管元書出面說情。 根據魯智遠的供詞,裘希梅的爹娘確實是被王啟派人殺害的,因為裘父想告發王啟貪污,他一不做、二不休的心一狠,命其手下在車轅上動手腳,使其因車翻喪命。 國庫收入了大量黃金白銀,皇上自是高興地嘉許,可他滿懷暢快的同時又傳來御賜給王啟的閣老宅邸被一把火燒得乾乾淨淨,連塊磚也沒了,放火的人「據說」是管元善。 但能把剛立了大功的監察禦史關進牢裡嗎?因此皇上有意的掩飾,只能以「據說」為由,說證據不足,不便追查,雖然很多人都瞧見他率眾堆柴,將人家的宅子裡裡外外潑了煤油,由他手中扔出火摺子。 王啟唆使底下人殺人卻未以命抵命被判斬立決,有點不服氣的管元善行使正義,這是為裘希梅報仇。 管元善痛快了,皇上不痛快,淑妃……王婕妤又開始哭了,於是皇上頭痛了,大罵臭小子盡給他找麻煩。 「朕不是給你賞賜了黃馬褂一件,黃金萬兩,皇家獵場東郊土地千頃,溫泉莊子一座,大食進貢的寶馬三匹,綾羅綢緞,珍玩古董若干嗎?」他還不滿足? 「皇上……」 皇上一揮手,一點墨水從筆尖滴落,不偏不倚地落在管元善臉上。「讓你官加一級你不要,封侯賜爵又搖頭,貪污案一結束你也卸下巡撫職務,回京當你的禦史大人,你要朕賞你什麼?」 「賜婚。」他不拐彎抹角了,直接向皇上討要。 皇上一聽,撫著鬍子低笑。「前兩年要你成個親像要你的命似的,抵死不從,居然用童身未長之由敷衍,幾個月前被老夫人逼急了又躲到朕這討了差事匆忙南下,你呀,倒是長進了。」 「此一時,彼一時,臣家老太太那性子皇上你不是不曉得,人家是活得越老越精,她是越過越糊塗,不管香的、臭的、缺胳臂斷腿的,只要看對方膀大腰粗就認為好生養,非要往臣的屋子塞,皇上您也想想,如果周貴人的腰有您的兩倍粗,就算熄燈瞎摸,您能忍受得住滿手油膩嗎?」一臉委屈的管元善說得滿嘴飛沬,只差沒把口水吐在皇上臉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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