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巡撫謀妻厚黑學 | 上頁 下頁 |
四五 |
|
可是就在房伏臨有所好轉之際,照顧病人的裘希梅反而染上瘟疫病倒了,因為她是第一個接近馬車的人,並親自扶已失去行動能力的房伏臨進入全面封鎖的屋子。 近身的接觸,又是唯一的照料者,該是那時傳染上的,只是她並不在意,以為喝了防範的湯藥自會沒事,上一回瘟疫的爆發她並未染疫,是少數存活下來的幸運兒。 可是她沒想過她的重生改變所認知的一切,原本死于瘟疫的弟妹健康活潑的活著,家家戶戶掛白幡的哀戚並未發生,她還認識重生前沒見過的管元善和杭氏,以及諸位逗趣、有才幹的幕僚同儕,甚至不再是備受冷落的丁府長媳。 她的世界顛覆性的轉變,大變動的脫出掌控,令她有時不禁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在作夢。 「我可不可以不要吃藥,好苦。」滿嘴苦澀的裘希梅吐了吐舌,瘦了一圈的巴掌臉皺成一團。 「不行。」難得看她展露小女兒嬌態,故作嚴肅的管元善板起臉,嚴厲要求她要把藥喝完,一滴也不准剩。 「可是真的很苦,我的舌頭都發麻了,嘗不出味道。」病中的她顯得特別嬌弱,消減了一些頰肉,顯得杏眸更大,明亮燦然,水盈盈地宛如兩泓秋水,未語先有情。 「真的苦?我瞧瞧你的丁香小舌還麻不麻……」管元善作勢要撬開她的嘴巴,親身以口試她嘴裡的苦味。 見到近在眼前的面龐,香腮羞紅地往後避開,她慌得心口狂跳。「不麻,不麻了,就是苦而已。」 他眼底泛笑,語帶寵溺。「哪有不苦的藥,良藥苦口,服了藥,身子才好得快,苦不苦倒在其次。」 「我覺得我已經好很多了,應該不用……」裘希梅討價還價的不想吃藥,這些天她前前後後不知服下多少湯藥,但在一雙黑幽幽的瞳眸注視下,她的頭越垂越低,聲若蚊鳴,好像做了錯事的孩子。 「瞧你,還好意思說自己好了,病殃殃的模樣想說服誰?即使是希蘭、希竹也不敢喊苦的乖乖喝下,十分乖巧聽話,身為長姊的你還不及一雙弟妹。」他取笑她沒做好榜樣。 「他們還好吧?有沒有哭著鬧著要找姊姊?打他倆出生後就沒離開過我一日。」她只覺得對不起他們,沒能好好的照顧,這一病就拖了好些時日,不知該慌成什麼樣子了。 掐指一算,加上看顧禮國公的日子,她竟有十日未見弟妹。 「現在才想起那兩隻小的,未免太不用心了,放心,他們過得比你還好,每天被我娘帶著四處玩,你若想見他們就快點把藥喝完,把身體養好了自然不會過了病氣。」他以她最在意的弟妹為餌,哄她喝藥。 管元善無微不至的體貼讓裘希梅十分窩心,感動於他的細心關懷,心口有著她不敢承認的深深眷戀,她戀慕著此時單純的相處。 沒有家世,沒有門戶之別,簡簡單單的兩個人相對,不言可明的情意流轉在周圍。 「你犯不著用哄孩子的語氣哄我吃藥,我真的會喝,只是等一下,等藥沒那麼燙嘴時我再喝。」她沒發覺她不自覺地向他撒嬌,嗓音輕柔得好似水一般。 他輕笑。「藥涼了更苦。」 「……你好惡毒。」她不滿地嘟起嘴,看著一碗熱氣漸消的黑濃湯藥,清楚地感覺到黃蓮的苦沖向喉間。 唉,為什麼藥一定要這麼苦,醫書上只教人如何配藥解毒,怎麼沒寫要怎麼把苦藥變甜呢。 「要我喂你嗎?希兒。」坐上床榻的管元善笑得不懷好意,深邃的雙眸望向她殷紅丹唇。 這凝視莫名讓她心亂不已,慌得有些不自在。「管二哥,你坐太近了……」她全身好熱,快燒起來了。 「你說什麼?」他假意沒聽清楚她說「什麼,又往前挪近了幾寸,與她肩並肩靠得極近,還能聞到淡淡發香。 裘希梅快要臊死了,雙頰紅得活像抹上胭脂,她一咬牙,奪下他手上的藥碗一口飲盡。「我喝完了!」 好苦、好苦、快苦死了,嘴裡全是令人作惡的苦味……咦?這是什麼,酸酸甜甜的仙楂片? 「賞你的,省得你苦著一張臉瞪我,我瞧了多心疼。」管元善不加掩飾地笑得溫柔,眼中有叫人心醉的深情。 「管二哥,我……」她說不出拒絕的言語,因為她的心早已住進一個他,根本不想違抗本心。 溫潤長指點住她唇心,時輕時重的撫摸。「我的心意你該知曉,我心儀你,希兒,我想與你廝守一生。」 她一聽,當下眼眶泛紅,拚命地搖著頭。「我配不上你,不值得你動心,我……高攀不起……」 「噓!聽我說,我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絕無輕慢之意,我二十三了,該是娶妻生子的年紀,而我只在意你,想要娶你為妻。」茫茫人海裡,她是那道最美的風景,他不願錯過她,遺憾終身。 「可是我和離過。」 管元善淺笑地一撫她芙蓉面容。「那又如何,我喜歡的是一名叫裘希梅的女子,不是我不曾參與的過去。」 「你……你是高盛侯之子,我們門戶不相當,你家裡的長輩不會接納我為侯府的媳婦,你會很為難……」他對她的好足以讓她懷念一生,她不能因自己低微的出身而拖累他。 聞言,他放聲大笑。「除了我家奶奶外,你不用擔心有人反對,什麼門戶之見都是虛的,心是真的就成,我家沒那麼多亂七八糟的規矩,頂多忍受老太太的嘮叨而已。」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