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巡撫謀妻厚黑學 | 上頁 下頁 |
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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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孫自有兒孫福,管太多會遭人恨。 陳小貞……不,是杭氏很想頂一句——婆婆,你要不要燒幾個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頂級美女給地底的公公,你沒法妻隨夫死撈個流傳百年的貞節之名,就讓她們代替你隨侍左右,等你兩腳一伸後就有姊妹和你三缺一了。 「老大媳婦,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別又是睜著眼發呆,我老太婆也沒幾年好活了,就巴望著多抱幾個孫子,看我們高盛侯府枝葉繁盛,兒孫滿堂。」她要的很多嗎?不就是老來寂寞想有個伴,抱養個白胖孫子承歡膝下。 「娘呀,你還抱得動嗎?別折了你的老腰,人家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媳婦看你起碼還能活到一百歲,你安心地用你的老牙啃玉米吧!」 「你……你不孝,敢忤逆長輩,我要叫老大休了你!富春侯的孫女剛滿二十,我讓老大聘她為正妻,三年抱兩,你……你等著哭吧!」她就不信有男人不愛俏姊兒,娶他十個、八個年輕貌美的小姑娘,還不樂不思蜀。 「好啊,侯爺夫人這位子我也坐膩了,娘想換個人來坐我舉雙手同意,不過您老最好先問過侯爺,也就是你兒子,看他要不要換妻。」她無所謂,還能再嫁。 妻子妻子,娶了妻就成子了,老太婆活了一輩子還不懂「妻子」的正解,否則怎會有娶了老婆忘了娘的說法。 杭氏攏攏欲墜不墜的髮髻,風情萬種地一勾眼眸,四十出頭的她完全看不出歲月的痕跡,臉上一條皺紋也沒有,肌膚光滑的有如煮熟的雞蛋,一掐一壓還會彈手,外表看來頂多二十四、五歲,正是女人最美麗嫵媚的年華。 「你以為我兒子會事事聽你的嗎?我呸!他還沒那麼不中用,老娘說的話他不敢不聽。」管老夫人聲音大但氣不足,早在二十幾年前兒子就不聽她的話了,尤其要是和他媳婦有關,他一個不痛快還會翻桌。 老太太那口唾沫雖然沒吐到媳婦身上,只在她腳邊,可是那濺起的痰沬好死不死落在她最喜歡的一雙繡花鞋上,當下臉色微變,勾得丈夫神魂顛倒的狹長鳳眸閃過一抹銳利。 「既然娘看媳婦不順眼,那媳婦就離你遠一點,管呆子回府就讓他別尋我了,當個聽話的乖孩子,我等他的休書送來。」你就等著你兒子的怒氣吧!看你承不承受得起。 一說完,美豔無雙的杭氏起身欲走。 「你要去哪裡?」見媳婦說走就走,亂了套的管老夫人頓時心慌地一喊,底下鋪著軟緞的椅子也坐不住了。 「去看看我那下江南查弊案的巡撫兒子,做娘的心疼兒子在外無人照料,決定去為他打理居所可免後顧之憂。」你就鬧騰吧婆婆,少了陪你較勁的對手,看你還鬧得起來嗎? 擁有現代人思想和學識的杭氏根本沒把管老夫人這種小蝦米放在眼裡,她也不過閑來無事過兩招而已,而且還不用動腦,關在後院的日子太枯燥了,沒一點新鮮感。 早想飛出侯府的杭氏是說做就做的行動派,她完全不理會身後氣急敗壞的叫駡聲,展現二品夫人的從容氣勢,帶著兩名貼身丫頭和一輛馬車,輕車簡從的離京。 「夫人,您和老夫人慪氣,我們什麼行李也來不及準備,您的首飾和衣服一樣也沒帶……」白桐一臉憂愁。這可如何是好,兩手空空的,這說風就是雨的夫人簡直是難倒她們這些丫鬟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銀子帶了嗎?」 較活潑的丫頭白芷笑嘻嘻的搖頭。「夫人,銀子沒帶,但奴婢把你放銀票的紫檀木嵌玉匣子給抱來了。」 「好,機伶,那裡頭少說十來萬,咱們有銀子在手還有什麼買不到,白桐,你穩重歸穩重,還得多學學白芷的隨機應變,瞧她多鬼呀,還記得抱銀子來。」這一路上的吃喝、住宿不用愁了。 「夫人,財不露白。」白桐很無奈的苦笑。 遇到脾氣怪,視禮教于無物的夫人,再加上凡事過於樂觀,瞻前不顧後的白芷,她這個夫人口中沉穩有度的大丫頭可要辛苦了,她們是上天給她最大的考驗。 「喲,多虧你提醒,待會一人拿幾張銀票往身上藏,縫在裡衣,藏在腰帶,鞋底也塞幾張以防萬一。」這叫分散風險,遇到打劫的還能留下一些保命錢,劫財劫色例外。 一輛隨處可見的青帷馬車駛出高聳的城門,與練完兵回城的高盛侯爺管濟世擦身而過,普普通通的馬車並未懸掛任何可辨識的府邸標誌,管濟世朝急駛而去的馬車看了一眼,但急著見愛妻的他並未多加思索,馬鞭一揚抽回馬身,踏雪無痕的赤兔神駒揚蹄一嘶,飛奔回府,只為了他嗔笑皆動人的侯爺夫人。 此時的他還不曉得妻子被老娘氣走了,漸行漸遠的馬車隱沒在飛揚的塵囂中,不見縱影。 數日後。 「姊,年夜飯那天你真的哭了嗎?」古靈精怪的裘希蘭最喜歡問些大人回答不上的問題,水汪汪大眼一眨一眨的。 面上一臊的裘希梅假意羞惱地往妹妹眉心一戳。「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雖然姊姊是女子而非君子,可是被人逼到退無可退時,適時的示弱反而得以保全,這叫……」 「以退為進對不對,姊姊教過我。」清脆的童音煞是好聽,應得十分清亮。 看到妹妹的聰敏,她十分欣慰的笑了。「遇到不講理的人犯不著跟他損上,我們退一步裝傻,讓對方使力像打在一團棉花上頭,白費勁又不得所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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