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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達書庫 > 寄秋 > 偽善小聖女 | 上頁 下頁


  「威脅人非大男人應為之事,你非常不君子喔!」簡直是卑鄙。

  他笑笑地聳聳肩,發動車子。「你用不著防我,我是唯一你可以坦白的鏡子。」

  「鏡子?」她怔忡了一會。「我不認為你是我失蹤多年的孿生兄弟。」

  「我是笑臉掩心,你是冷眼藏心,我們是同一類人。」真好,她是真實存在的。感謝老天的厚愛。

  二十年前,他在龍門總部接受嚴厲訓練時,某日突然間頭痛不已而昏迷三天,整個人陷入深層的迷霧中走不出來。

  倏然,他看到一道明亮的光,年僅十歲的他提起輕飄飄的身子跟隨著,直到甬道盡頭。

  那是一間產房,有位面容蒼白的美麗婦人正在分娩,兩腿間的血液混著哀號聲震撼他的靈魂,忍不住在一旁為她加油。

  他看見牆上的鐘由淩晨一點轉到次日的午夜,她的血不止,腹中胎兒的腳卡在大敞的雙腿間,醫師拚命的搶救產臺上的兩條生命。

  黎明來時,剖腹而出的皺皮血娃停了呼吸,他竟感到前所未有的痛徹心肺。

  醫師不放棄希望地為小血娃急救,朝她沾著汙血的小嘴巴呼氣,按摩渾身胎衣未褪的平靜胸口。

  當第一聲嘹亮的嬰啼聲響起,他哭了,欣慰的哭了,像尋回千年的愛人。

  從此,他在睡夢中常不時兒到小娃娃的成長過程,由學走路、長牙、開口咿咿呀呀講第一句話,上幼稚園、小學、中學,到負笈離家遠遊。

  夢中的她幾乎全是靜態地淺笑,鮮少有活潑、好動的一面。

  「你走錯路了,這條不是通往寄宿之家。」

  龍翼看了看她。「怕我賣了你?」

  「開得起蓮花跑車非富即貴,賣了我恐怕還不夠塞牙縫。」她不無知。

  「那可難講,鳶家的財勢不若尋寫人家,一個女兒價值千金以上。」他開玩笑地捏捏她的頰肉。

  這人太輕佻。「我不是任人狎玩的情趣娃娃,再捏我就讓你見血。」

  「有勇氣,很久沒人敢要我的血,你拿去用吧!」這次他直接將手往她唇邊一掐。

  鳶虹戀當真是十足的嗜血份子,抓住他的手使勁一咬,沁沁鮮紅入了她的口,兩眼直視著他不動如山的沉靜,乾脆當起吸血魔女。

  一口一口地吮吸甜腥的血液,她毫不在意自己的舉動,一心要擊破他的無形牆。

  這是一場意氣之爭。

  過了良久,她鬆開了口。

  「我,討厭你。」

  「哈哈……口是心非,沒人會討厭自己。」龍翼放聲大笑,未凝結的血滴在排檔杆上。

  「我就是討厭你。」

  「那可抱歉得很,我很喜歡你,想把你收藏在我的娃娃屋裡,玩玩換衣服的遊戲。」

  「變態。」

  他吮吮她啃咬的傷痕。「也許玩些更高級、有趣的運動。」

  「譬如呢?親愛的叔、叔。」她磨著牙道。

  「不想我把你當成衣服穿上身,最好記住不要讓我聽見那兩個字。」他恨透了那個詞匯。

  「什麼字?是叔叔嗎?」她故意挑釁。

  是因為她找到流浪的缺口,陰影在逐漸遠離?

  鳶虹戀仍看不清自己的心,但是她卻放心地信任他,這是個令人害怕的賭注,她竟有些期待。

  走太久了,總該倦怠。

  「戀兒,我決定要鎖你一生,直到你的面具不再單純。」他要擁有面具下的她。

  「不容易呀!叔叔,我擔心你老得要人攙扶,而我不是有愛心的小護士。」

  叔叔?!

  她的膽子倒是不小,他越來越欣賞她的黑色面紗,掀或不抓都是一樣耐人尋味。

  「那就當我妻子吧!」

  等了二十年,為的就是這一天。

  早在她呼出生命的第一口氣時,他已告訴自己這將是他的妻。

  只因他愛她。

  隨遇而安?

  風一般的旅者是最佳的注解,但是此刻卻是鳶虹戀最大的諷刺。

  一句笑話式的夢魘。

  說好聽點是作客,但他的行徑形同海盜,不顧個人意願對她加以「囚禁」——自由的囚禁,只是不能離開他的視線外。

  「能不能請問一下,你數完我臉上的雀斑嗎?睫毛共有幾根?」

  龍翼突著起身,撩開落地窗旁的紫紗輕簾,目光望著三樓底的室內溫水游泳池。

  「如果說這二十年來,你一直活在我的夢裡,你會不會覺得很荒謬?」該命人清清池底了。

  鳶虹戀拍拍皺掉的裙褶。「我會說最近心理醫師很缺錢,而你剛好錢很多,可以中和中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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