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皇帝的賣身契 | 上頁 下頁
二十


  「我有武功,我可以幫你……」上次是喝了酒才力不從心,這次她清醒得很不致成了累贅。

  「杜春曉,你想我綁了你的手腳才肯安分嗎?」他非常樂意親自動手,君無戲言。

  聽到他口氣一沉,連名帶姓的低喊,杜春曉氣悶地嘟起嘴,乖乖地退到他身後,像個沒志氣的小媳婦,低垂著頭,不吭氣。

  東廂房的嗚咽聲沒斷過,甚至越來越劇,有時連白天也聽得見女子的低泣聲,而且這幾天進出的人也變多了,似乎有什麼交易。

  曲天時以龜奴的身份在百花樓走動,探聽到不少可靠消息,據說每個月十五是「出貨日」,接頭人會來點收,銀貨兩訖。

  於是他不動聲色地向行蹤最可疑的虎哥套話,不疑有他的虎哥當他是自己人,便說他要用人,問他缺不缺銀子。

  曲天時自己是一口應允,由對方口中得知更多的內幕。

  他選擇在今晚動手,一來今日正是十五月圓,若不動作,失蹤的姑娘們將被當成貨物交易,一送出去便難追查其下落,二來幕後主使者會現身,他們先救人再守株待兔,一舉成擒。

  「公子,前方有人巡邏,請小心。」前行的嚴功聲音不大,卻清楚地傳入聽的人耳朵。

  原本不亮的院落亮起幾盞小燈,加上明亮的月光,整座廂房幾乎是一目了然,少有可以掩去身影的陰暗處,讓人走得步步驚險。

  一行三人趁著守衛沒注意時從假山後溜過去,再開啟其中一扇本來已上鎖,如今是半掩的門,三道身影輕巧地躡足而行,閃身進入。

  由外面看來是廢棄的廂房沒錯,可是一入內卻連張床也沒有,它比較像是議事廳,有大圓桌、幾張檀木椅,以及人高的石像。

  石像是放在靠右的角落,底下的地面多了三個臺階,它高高地被托高,如同擺飾,讓人輕易地忽略它的存在。

  但是,它卻是密室的入口所在。

  「嚴功,將左手邊的三足文公鼎轉一圈。」

  「是。」

  嚴功依言照辦,他指尖一施力,銅鼎移動了,隨著它的移位,石像也緩緩地從中間裂開,現出一條插滿火把的通道。

  「原來在這兒……」看傻眼的杜春曉驚呼。

  沒讓她有空閒驚歎機關的精巧,救人為先,身形高壯的嚴功以護衛之姿先行走入通道,接著是神色凝重的曲天時,他看了眼雀躍不已的小女人,輕歎一聲,伸手拉住她細柔小手不放,讓她只能走在他身後,不能超前。

  杜春曉的表情不像來救人,倒是探險成份居多,教人不得不擔心。

  地底的秘道十分悶熱,偶有風吹動掛在石壁的火把,清楚的嗚咽聲隨著他們的越走越近也越大專,仿佛在耳邊回蕩著。

  驀地,秘道一分為三,每一條看起來都陰森詭異。

  「左邊。」曲天時聽聲辨位,立下指示。

  一方面暗忖著,幕後主使者著實狡猾,他設了三條通道混淆視聽,一來搞亂闖入者的方向,二來方便逃生,不識路線者往往喪命於此。

  「咦!前面有人……」

  杜春曉才一喊出,嚴功已快一步點住看守者穴位,無聲無息地將人放倒。

  橫在他們前面的是一面密不透風的牆,但是牆下方的一條小縫透出微光,可見有人來回走動的偏影,哭聲也更強了。

  到了這裡,就得憑自個兒本事了,虎哥只洩露至此,因為牆後就是拐騙來的女子,除了出貨日外,旁人不得進出,以免消息走漏。

  「這個是什麼?怎麼有人雕了只石雞……」蜜色小手好奇的按下雞頭,遍尋不著機關的石牆忽然門戶洞開,一整排關人的牢門赫然現前。

  這絕不是令人愉快的情景,或坐或站,或臥或趴,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女人三三兩兩靠在一起,雙眼無神地擠在僅能轉身的斗室當中,一地的穢物,滿室惡臭不已,還有人瘋了似地撕扯衣物,嚎啕大哭。

  但是在另一間房,光景卻大不相同,此處的姑娘衣著華麗,唇上胭脂,髮絲梳理整齊,腰上甚至系了小碎玉,看得出全是姿色上等的美人,美得不可方物。

  唯一相同的是,她們也在哭,掩面低泣,淚花浸濕了胸前薄衫。

  「你……你們是誰?求求你們放我回家,不要賣了我,我的爹娘還在等我……我不要被賣,放了我……放了我……」

  有人發現了曲天時三人,哭聲淒厲地沖向鐵欄杆前,頭敲欄杆懇求他們大發慈悲,污濁血順著鐵欄杆往下流,看了怵目驚心。

  此人的自殘行徑驚動了其他人,昏暗的牢房裡忽地騷動起來,所有人都往前一擠,哭喊著令人鼻酸的泣語。

  「收起你們的眼淚,想活命就不許再哭,我們是來幫助你們的,自己找個東西塞住嘴巴,不要發出一絲聲音。」被人發現就走不了。

  「真的嗎?有人來救我們了……」

  姑娘們個個喜極而泣,紛紛拿起手邊之物,以牙咬緊,盼著能早點逃出生天。

  嚴功一刀劈下,鎖落,被囚禁的女子快步走出,她們在曲天時的安排下通過秘道,前往百花樓外接應的馬車,小德子負責將人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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