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約會十二點整 | 上頁 下頁


  相片背影寫著愛麗絲與××攝於倫敦,焦黑的字跡難以辨認,人也因為煙熏的關係變得朦朧,隱約可見是一名長髮的東方女子。

  他們用了很多方法意圖使相片還原,並透過各種管道追查照片中的女人下落,他們查到她曾在康乃爾大學就讀半學期文藝復興,而後去了法國,最後線索中斷於加拿大的冰河。

  沒想到她在周遊列國後,最終的落腳處是自己的國家,他太低估女人的狡獪,最不可能的去處往往是聰明人的終點,她回到出發的原點。

  「如果我說沒有,你要用獅子的勇氣鞭打我,還是以稻草人的心感化我。」她的語氣有著尖銳的譏意,似在發洩心中的不滿。

  「牙尖嘴利,女人最好學會溫馴。」順從是她們的天性。

  「你說的那個人是舍妹,她是雜誌社的採訪編輯。」她牙口很鈍,咬不動牛皮。

  「不要在我面前玩任何花樣,『西西里之光』是不是你拿走了?」她是最可疑的嫌犯。

  因為那張殘破的相片中,疑似「西西里之光」的物件正戴在她胸前。

  「什麼是『西西里之光』,很抱歉我聽不懂。」她以為自己不會心痛,但她錯了。

  看著那張刀鐫的峻臉,不願回想的湛薇薇深吸了口氣,轉過身打算離開。

  「站住,我准你走了嗎?」狂妄的東方女人,簡直不知死活。

  她回道:「在臺灣有一種東西叫法律,也許你的知識還不到理解警察是何意義的程度,但通常我們只要撥打一通電話,明天你的臉就會出現在各大報的頭版。」

  男人的心一旦變了,就有如毒蛇猛獸般兇惡,不念舊情地朝你一撲。

  「你敢威脅我——」哼!的確有膽識。

  「麻煩你別站在紫荊樹下,那會讓你顯得面目可憎,獸形難遮。」對情人的期許?真是一個笑話,滿樹的紙簽都在嘲笑她的愚蠢。

  洋紫荊的花語是背叛。

  面色倏地一冷的德烈嘉斯迅速擒住她的臂膀,稍一使勁往後扳。「沒人可以在我面前放肆。」

  「你……啊!放手,德斯,你抓痛我了。」可惡,以前那個把她寵上天的男人哪去了?今日來了個修羅。

  「你剛叫我什麼?」驀地一怔,他的臉上出現短暫的迷惑。

  「你不會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吧!法國藝術學院最受歡迎的年輕講師。」而那是她錯誤的開始。

  「你……認識我……」愕然的鬆開手,他的神色由兇惡轉為困惑。

  她認識他?

  為什麼她會認識他?五年前他的確擔任過法國藝術學院的講師,講授文藝復興時代幾位當代名人的專題研究,他的學生各色人種都有,唯獨少了東方人。

  他不認識她,一點印象也沒有,但由她清澄的眼眸中,他看見他在她眼底的倒影,他似乎可以感覺,她不只認識他,而且還對他十分熟悉。

  熟到她知道他身體的每一寸。

  「不,我不認識你,德烈嘉斯·瑟米夏不會有冷如寒夜的瞳眸、殘如梟鷹的狠絕,你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他已在她心裡死去,躺在長方型棺木裡。

  「我們交往過?」是她嗎?總在他腦海中浮現,卻始終不肯讓他看清她長相的女人。

  水眸微漾波動的湛薇薇緊抿雙唇,以看陌生人的眼神投以一視,「你想太多了,先生,我們毫無交集,你是水滑過的波浪,我是雲層裡怕羞的明月,我們從來就不是朋友。」

  她矢口否認的劃清界線,不讓過去的陰影再度控制她,人不會在同一個轉彎處跌倒兩次,他既然可以裝作不認識她,她又何必厚顏無恥的巴上他。

  他已經不是她能傾心的男人,在愛情的坑洞裡她跌過一個大跤,那傷夠她舔舐一輩子,她永遠會記得他是如何負了她。

  愛過他,不代表她會愛他一生一世,當愛情的顏色起了變化,那也是到了終止的時候,戀眷不放的一方只有受苦的份。

  「為什麼我不相信你的說詞?!」她在說謊,她的眼底充滿憎恨。

  「那只能說你生性多疑,不在我負責的範圍內。」她做出請慢走的手勢,不克招待。

  德烈嘉斯看著她不著痕跡地輕揉發腫的臂膀,一股心疼莫名地由心底鑽出。「我幫你看看你的手……」

  「不要碰我,你有多遠就給我走多遠,別在我面前出現。」一向冷情的她反常地憤而甩開他的手,痛恨的神情不像是毫無關聯的兩個人。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們其中一定有什麼,絕非錯身而過的陌生人,而最讓女人痛心的莫過於情人的離棄,在沒有一點預兆的情況下。

  可是他們看起來又不像誰拋棄誰似,反而類似情人間的賭氣,誰也不認誰的逞強著,不甘先低頭承認自己是錯的一方。

  裡奧和克裡斯互視一眼,傳遞著不太平靜的氣息,他們不想德烈嘉斯和那位東方女子牽扯過深,壞了正在籌劃的大事。

  玩玩可以但別認真,女人的存在價值在於讓男人盡情發洩,除此之外她們最好不要有思想和人格,人偶般地好操控,德烈嘉斯有絲蒂娜那個甩不開的麻煩就夠了。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