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姑娘出手富滿門 | 上頁 下頁
二十


  「是嗎?」

  「你不想認我們?」明明是一模一樣的臉孔,卻給他一種若和她作對下場會很慘的感覺。

  「考慮。」做人不能太隨便。

  「然後呢?」他環胸而笑。

  孟淼淼噗嗤笑出聲,「您太逗了,學我講話。」

  「你是我女兒,父女連心,你思即我思,講一樣的話不稀奇。」這女兒比他想像的更為聰慧。

  顧四郎重新審視從小遺失的小女兒,內心無比的震撼,寶劍藏鋒,明珠掩華,他看得出她的獨特。

  「高呀!修禪了,您都能讀心了,連我在想什麼都知道,果真比我厚顏無恥。」什麼鬼話都說得岀口。

  他嘴角一抽,心想這是什麼女兒呀!居然說自己厚臉皮,自吹自擂的功力堪比絕頂高手。

  「不過呀!」先吊個胃口。

  「不過什麼?」怪了,他怎麼有大難臨頭的不祥預兆?

  她給他一個「你等著」的眼神,接著……

  「爹呀!娘,快出來,土匪來了,他們要搶走你們的女兒,快拿起鍋鏟、勺子禦敵——」

  「我是土匪?」顧四郎一臉錯愕。

  孟淼淼突然扯開喉嚨大吼,不只她爹娘面色凝重的沖出來,連隔壁的莫放野和莫長歡也率領一群家丁到來,他們手上拿著真刀實劍,莫福則手持七尺長纓槍。

  在田裡育苗的孟家三兄弟也變了臉,比誰腿長似的往家裡狂奔,就怕遲了妹妹就被人搶了。

  最好笑的當屬顧清蓮、顧清真姊弟,他們大概是第一次見識到人如破鑼般發岀驚人聲浪,兩人都被震住了,驚得目瞪口呆,久久無法回神。

  「誰?誰敢搶我女兒?哪來的土匪連我家的淼淼也敢搶,吃了熊心豹子膽……」說起護女的兇悍,秋玉容當之無愧,她能瞬間由慈面菩薩爆發成修羅殿的夜叉。

  「哇!母老虎又出現了……」一些孩童連忙散開。

  「娘,我被抱住了,動不了。」氣力真大,她的骨頭都嘎吱嘎吱響,不會裂開了吧?

  「去去去,你抱我女兒做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女女也不親,我女兒不磨鏡,你休想染指她。」當母親的比什麼都強,她硬是扳開習過武的蔣秀翎,搶回女兒。

  「她是我女兒,你偷走她!」病中的蔣秀翎還想沖上前,但是後繼無力,跌入丈夫的臂彎。

  「說點人話,我們聽不懂畜生話。」什麼偷,她的女兒是光明正大養大的,誰敢說一句不是?

  啊!她娘……真是神人呀!她們倆絕對是親的,她也遺傳到娘的刻薄尖酸。孟淼淼眼中閃著小星星,佩服她娘潑婦駡街的高超技術。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說話藝術,受益匪淺。

  「蓮姐兒,過來。」

  顧四郎的做法直接而粗暴,開門見山,他再一次喊出大女兒出來做比對,這比說更多的話來得有力。

  被父親一喊,回過神的顧清蓮牽著弟弟,再次溫順地出現在眾人面前,小臉白如紙。

  咦!有兩個淼淼?秋玉容咕噥著哪個是妖精變的。

  「娘,我是小妖精,您肯定是大妖精,我們是來自幻化山的妖精。」娘有太才,真人不露相。

  「嗯!滿嘴胡謅,沒個正形的是我女兒,你的我不要。」沒青沒紫沒蹭破皮,完好無缺,很好。

  「她也是我女兒,本名顧清荷,和蓮姐兒是雙生姊妹。」蔣秀翎氣弱的喊著,毫無氣勢。

  「你說是就是,當我們東山村沒人呀!」秋玉容輕輕摟著女兒,細聲問著有沒有嚇著,儼然是護女心切的慈母。

  「對,淼淼是我們東山村的女兒,你們不能來搶淼淼。」

  「一人一個剛剛好,幹麼那麼貪心。」

  「雙生姊妹了不起嗎?我家母豬阿花胎生下十二頭小豬崽,你跟它沒得比……」越說越離譜了,孩子還能分的?

  一個一個的村民還是力挺自個兒村子的人,至於對著看來派頭不小的外人則抱三分保留態度。

  人不親,土親,孟夫子的為人眾所皆知,難道不幫他而偏幫外來客?

  「等等,各位,容我說句公道話,我們不是來搶別人的女兒,而是她本來就是我們的孩子,是還……」暗暗抹汗的顧四郎護著妻子,不讓她被推擠到。

  百姓一旦失去理智就太可怕了,他們根本不講理。

  眾人安靜了。

  是還,不是搶。

  「易地而處,將心比心,若是你們的孩子無故失蹤,長達十幾年無聲無息,是好是壞無從得知,連他是否活著也不知曉,你們不想念、不焦急,不盼著有一天能找回自己的孩子?」他動之以情,說動許多人排外的心。

  「這……」

  「的確是挺焦心的……」

  「他也不容易,這麼多年了還能不放棄,居然找到這裡……」難為這家人了,千里迢迢尋親。

  「咱們不為難人家了,看淼淼和小姑娘長得一個模子印出來的,說不是一家人也沒人信。」瞅瞅,還真像。

  村民們太多善良,容易被煽動,曾為探花郎的侍讀學士還是有幾分口才的,三、兩句便說服了群眾,讓他們產生同情弱者的同理心,即使他們做得再不對也是為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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