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大小姐二世 | 上頁 下頁
三十七


  自他以後,她的感情路一直不順遂,男人一個換過一個,心靈也越來越空虛,感覺世界末日快要到來,她需要救贖。

  而莫西雷在電視上大談他心愛的大小姐,她越看越刺眼,仿佛心裡有根刺紮著,讓她不舒服到極點。

  她過得這麼不快樂,他憑什麼笑得那麼開心?不甘心和妒恨的魔被養大了,她決定以前女友的身份跳出來宣佈兩人複合。

  她以為他會回到她身邊,用行動平息這場流言,但他什麼也不做,照樣談他的大小姐。

  所以她花了很多心思找出大小姐,爆料給各大媒體,讓嗜血的記者去圍剿秦亞弓,破壞兩人的感情,她才能坐收漁利。

  可惜……

  「人最大的可悲是不知錯在哪裡一錯再錯。」愛一個人沒錯,錯在執迷不悟,不懂強摘的瓜不甜的道理。

  「可悲?!你竟敢同情我……」孫維莉的驕傲受傷了,她冷著眼朝秦亞弓靠近。「離開他,聽到沒?」

  「辦不到。」她的心動了一下,知道這是事實。

  也許就如她自己說過的,初見面的那一刹那她就愛上他,可是被寵壞的她不願承認,一徑任性又驕縱地接受他對她的好。

  一直到他把話講開,她才感覺到有一層紗被拿開,眼前豁然一片開朗,她看見他的真心,也瞧見自己為他而跳動的心。

  一點一滴,慢慢地累積,他們用了六年的時間堆積感情。

  「真有趣,我正期待你說出這句話。」她低聲發笑,卻笑聲空洞。

  驚覺她神色不對的秦亞弓靠著圍欄,雙手緊抓橫在最上頭的木頭。「不要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

  「呵……我最大的後悔就是沒生下孩子。」小小的胚胎。

  要不是當初顧慮太多,孩子也有五歲了。

  「不是他的。」她駁道。

  孫維莉箝握她雙肩,指尖嵌入肉裡,沁出血絲,似在逼問地說:「你怎能確定不是他的?我才是跟他有過關係的人,我說是他就是他的。」沒有人能比當事人更清楚肚裡胎兒的父親是誰。

  「我相信他。」她目光澄淨地說。

  「你……你相信他?!哈哈……啊~你憑什麼信他不信我?你是不是女人——」

  秦亞弓一句「我相信他」重重打擊了孫維莉,她難以置信地搖著頭,身形微晃地後退幾步,不願接受她說實話卻沒人肯信。

  其實是不是莫西雷的孩子,還真是一道難解的謎題。同時和她發生關係的男人不只他一人,在受孕前數日,她至少和五個人上過床。

  孫維莉鬆開箝制她的手大笑,秦亞弓趁機遠離危險。

  豈料大笑過後的孫維莉突然歇斯底里地嘶吼,兩手對空揮舞。她一想到莫西雷的無情對待,便興起傷害某人的念頭,演技精湛的她故意假裝踢到石頭,身體很自然的往前撲倒……

  這時候,怕被撞到的秦亞弓反射性地踮起腳尖,背靠向圍欄,將全身的重量壓靠在橫木上。

  陡地,傳來木頭的斷裂聲,輕盈的身子隨著碎木往後跌落。

  「咦?!沒掉下去?」真命大。

  危急之際,秦亞弓抓住釘在泥土裡的木椿,她雙手攀著椿木,身體騰空,兩腳踩著濕滑的草地,無法施力往上爬。

  「拉……拉我上去。」她心裡很驚慌,卻裝得若無其事,倔強地不肯示弱。

  孫維莉戲演得真,往下眺望,故作緊張地大喊,「哎呀!她跌下去了,快找人來幫忙。你們兩個還愣著幹麼,快去叫人啊!」

  不知情的保鏢正想上前查看,她連忙揮揮手,連拉帶推地驅趕,一副事態緊急的模樣,似要回民宿找別的遊客伸出援手。

  連回頭看一眼也沒,她嘴角噙著得意的笑,走了,留下風吹過後,圍欄斷木上明顯鋸過,只有表皮相連的整齊斷痕。

  血,一滴、兩滴地落下。

  風,有些淒冷。

  白皙的手臂上有條斷木劃過的血痕,不深,只劃破皮膚表層,但看起來卻駭人,加上有些小木屑插在傷口上,讓人看了都替她疼。

  原本秦亞弓這一跌落,勢必滾落山坡地,一路重力加速度往下滑,撞擊躺在河床的大石頭,恐怕不死也會落得重傷的下場。

  但在墜落之時,她眼尖地瞧見底下多了位老人,他半透明的雙手往上一托,突然一陣怪風吹來,身體一個翻轉,她的手得以攀勾木椿,同時避開差點劃過手腕的木頭尖處,否則一傷及腕動脈,後果不堪設想。

  命若懸絲,她的腦子裡卻想著那個老人不就是前兩天在民宿用餐的阿伯?她叫菁菁多擺了一隻空碗、一雙筷子和一張椅子,讓餓了許久的他飽餐一頓。

  這算是善有善報吧!一念之仁救了自己。

  只是,她還要被吊在這裡多久呀?她快要沒力氣抱住椿木了,兩手酸麻得好像不是自己的。

  秦亞弓無奈的苦笑,早知道就多做點善事,也許就能少受點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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