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小仙來也~福如東海 | 上頁 下頁 |
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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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叫你要帶他出來,他沒娘寵嗎?」 熱鬧的牡丹花會過去後,各家栽滿牡丹的園子也不再向外開放,洛陽城內一下子冷清了許多,行人也稀稀落落,回歸平日的作息。 少了花王的點綴,這春天似乎就少了點顏色,其他花卉像是也提不起勁搔首弄姿、迎風競豔,蔫蔫地如同懶梳妝的青樓豔妓,獨望春風催花謝。 在這當兒,福氣小仙興匆匆的說要外出踏青,她實在沒辦法老是悶在同一個地方不動,不出來透透氣,她也會如花兒一般,蔫了。 但事實上,福氣想去的地方是月老廟,她一直覺得有哪裡不對,卻又說不上怪在哪裡,打算問問月老怎麼牽的線,為何早該締結同心的姻緣依然各分兩地。 可是她家二爺居然也說要跟,一副怕她被人拐了的模樣,寸步不離,讓她散心兼思考的用意全白費了。 更教人啼笑皆非的是,走路還不穩,小小胖胖的身體搖搖擺擺的須遙日在門口玩,一見福氣拎著遮陽的油傘出門,立刻短腿一蹦,從石獅子背上跳下,兩只有肉的胳臂緊緊抱住她的小腿肚。 小孩子的力氣能有多大?須盡歡不想讓兩人獨處的時光被破壞,想把小鬼頭趕走,沒想到他竟然扳不開他,須遙日還橫眉豎目地瞪著自家二叔,好像在說:你們要去玩,我也要跟。 「他就是硬要跟嘛!總不能把他扔在半路上,要是被野狗叼走了,我會良心不安。」小男孩身上的檀香味越來越濃了,是她十分熟悉的氣味。 相處越久,福氣越相信須家小少爺是遺落的拂福塵,他給她的感覺相當熟悉,一如她日日拂灰塵,以桐油擦拭的拂塵那般熟悉。 只不過讓她不解的是,天庭神器怎會變成一個小孩子呢?還是有血有肉的肉身凡軀,原本的仙氣和福氣全不見了,完全是個凡人。 照理說不該會這樣,頂多凡胎吸收了仙家氣息,出生後仍會有肉眼不得見的金光籠罩一身。 可他什麼也沒有,就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孩童,牙牙學語,連路都走不好,要人抱。 「良心一斤值多少,要是我,直接丟入湖中淹死,省得礙手礙腳。」須盡歡惡劣地捏捏侄兒的粉嫩頰肉,朝兩側拉開。 小童吃痛,哇哇大叫,小手小腳又拍又踢,想要趕走壞叔叔。 「二爺,你很壞耶!幹麼欺負小孩子,你用話嚇他他聽得懂,小心他以後不孝順你!」她本還想說以牙還牙,給他好看,可是繼而一想,還是不說的好,萬一他想「先下手為強」怎麼辦? 「我不欺負他,欺負你如何?」誰希罕這娃兒孝順,小屁孩一枚。 須盡歡不怕人瞧,低頭在她唇上一啄,在她瞪人時又飛快地退開,臉上笑意難掩。 自從福氣來到須府以後,以往的沉悶似乎平空消失了,處處可聽見帶笑的低語聲,隨著脆甜的輕快笑聲向外飛揚,歡笑渲染了每一個人。 連生性冷峻寒冽的須二爺也有了冰融花開的跡象,雖然還是冷著臉,對人不冷不熱,可是偶爾仍能窺見他揚起唇瓣,低聲輕笑。 而這一切當然歸功於福氣,她純淨的笑臉讓人打心眼裡發暖,憨直的言語又教人好生憐惜,恨不得她是自家閨女,把她寵上天去。 又被親了下,她鼓起腮幫子,又羞又惱,「二爺,小雞啄米跟咬和吃一樣,你不可以這麼壞心眼!」 「喔!這叫小雞啄米呀!可是小雞啄一粒米不飽,要多啄幾下才會長得又快又壯。」況且他是大公雞,整碗米端走才能止饑。 福氣沒來由地紅了臉,東閃西躲地還舉高孩子來擋,「我要真的生氣了,你會很慘很慘喔!」 她不敢亂用仙術,一來怕傷及無辜,二來擔心上頭的大神發覺,所以她一直儘量用尋常人的方式待在凡間,減少被逮到的可能性。 須盡歡失笑,他心情好,看須遙日也順眼了些,把她懷中的小鬼抱起,以一臂將他托坐到肩上,另一手攬住她腰身,舉止親密。 「月老廟到了,你去求月老賜你姻緣吧!」 這是一間挺尋常的廟宇,並不太大,躲幾個人遮風避雨是還足夠,主神月老端坐正中央,一旁的小神像則是姻緣童子和紅娘。 雖非初一、十五或是節日慶典,但其香火仍是鼎盛,廟裡嫋繞著徐徐清煙,廟前的茄苳樹上掛著滿滿信徒的祈願,一條條紅彩帶隨風飄揚。 此外廟旁有供人休憩的八角涼亭,涼亭一角擱著任人取用的結緣茶,一張石桌,幾張木椅,古樸間自有一般清涼。 「我是幫你問耶!你連著三次都拜不了堂,我要問問月老爺爺是怎麼回事,你的姻緣為什麼比別人坎坷?」 須盡歡目光一斂,帶著些許深意。 「你想看我娶他人為妻?」 福氣本想點頭,但心裡一陣不舒服,只扁扁嘴說:「你娶誰與我何關?我是福氣,不是喜娃,不能給你喜氣。」 喜仙是送喜,她一到人家家裡馬上喜氣洋洋,喜事一樁接一樁,她送的是福,具體是什麼,還得看緣分。 他忽地低笑,唇貼到她耳邊。 「聽起來有點酸,我家福氣把醋當水喝了。」 聽到「我家福氣」四個字,福氣心底莫名地湧起異樣感受,心口酥酥麻麻的。 「我才不喝醋,那很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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