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夫人不當白月光 | 上頁 下頁 |
五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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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戰馬嘶鳴,戰鼓響徹,大軍拔營,正式出兵平亂。 「孩子,我知道你心裡難過,哭出來吧!不會有人笑你。」趙婕雲摟著兒媳婦的肩膀,覺得她彷佛更小了。 「娘,我想他了……」忍了許久,她哇的哭出聲。 「好,乖,我曉得,咱們武將之家就是這樣,隨時做好出征的準備,你公爹的戰功是打下來的,不是平白得來的,杭兒要走的路還很長。」她也忍受過生離死別,知道不得不割捨的痛。 「嗯……」黎玉笛哭得止不住,偎在婆婆肩頭抽泣。 「媳婦,哭完這次就不能再哭了,男人有男人該做的事,我們也有我們做的事,譬如,太后。」大家都忘了她,太后是瑞王的親娘,她不可能什麼都沒做,做她的富貴閒人。 「太后?」是呀!還有她。 「宮中也要佈置一些我們的人手,以防太后暗下毒手。」那個老女人可不是善荏,要不是她拿孝字壓著,瑞王早就死了,哪來今日的大敵當前。 「娘,我有一種藥……」她說得小心翼翼。 「毒嗎?」趙婕雲嘴角一掀。 「呃……也算是。」藥毒不分家。 「用。」那老太婆早該死了。 「好,這種藥類似酸棗的味道,長期服用會使人精神不濟,疲憊嗜睡,慢慢地一睡不醒,與佛祖同在……」 就說女人好溝通,「深明大義」多了,不像男人那麼多毛病,只要達到目的,管他是用毒還是勒斃,一對一單挑更是可笑,她們只會群毆,小心眼的只想私了。 長公主真是好婆婆呀!善解人意,小小一撮細粉就能解決的小事何須大動干戈,女人的膽子都很小。 黎玉笛哭著哭著就笑了。 你們以命博命,我們彈指間殲滅敵人。 三年後。 「來了來了,真好看,騎在大馬上……」 富麗堂皇的酒樓內,一名容貌美麗的少婦從二樓窗口探出頭,情緒有點激動地捉住窗臺,一手揮著繡帕。 酒樓外頭是一條兩頭通的大街,能容兩輛四匹馬拉的大馬車並行,這裡是京裡主幹道,平時人潮不少。 今日更是人多如螞蟻,站都沒地方站,道路兩旁密密麻麻全是人,萬頭鑽動,能站人的地方都站滿人,還有人爬到樹上,像猴子一樣用腳勾著,大聲地喊著「在那裡、在那裡」…… 酒樓、茶肆、客棧,任何能容人暫歇的鋪子都被人包下了,還要提早半個月前預定,否則不只廂房沒了,連走道都被占了,一個一個的人仰頸眺望,就怕少看一眼。 「阿笛,小心點,別離窗臺太近,萬一掉下去……」即便沒摔死,一人一腳就足以踩成肉泥,連臉都難以辨別。 「臭烏鴉,說什麼耝咒,喜兒,趕鳥!」她原本心情很好的,都被這只臭鳥攪得心火旺盛。 已盤了婦人頭的喜兒一臉乾笑,一年前她嫁給府裡的侍衛長高橋,生了一個兒子剛滿一個半月,她又回來做管事嬤嬤。「夫人,奴婢不敢。」 誰敢呀!普天之下只有一個人敢招惹這位羅刹,還打得他不還手,反過來賠笑兼哄人。 「真沒用,一隻鳥而已,你怕他做什麼?山茶、苦茶,你們趕鳥。」這鳥人真煩人,看了就心煩。 山茶、苦茶本來是女暗衛現在以大丫頭的身分隨侍保護,兩人同時苦笑。「夫人,奴婢們有懼鳥症,沒膽驅鳥。」 是誰驅誰,給她們八顆虎膽也沒膽造次。 「你們呀!一個個是吃軟飯的嗎?骨頭沒一個是硬的。」太丟她的臉了,連點骨氣也沒有。 「是,奴婢們是軟骨頭。」骨頭軟才活得久,她們是下人,太過硬氣可不是好事。 黎玉笛沒好氣的一睨。「去去去,礙眼。」 「是。」丫頭們松了一口氣,退到一旁準備吃食。 這位食量很大的夫人剛吃了十盤糯米金絲棗糕,又吞了五盤鵝脂酥炸豆沙麻團,十個白糖蒸謨和兩碗綠豆銀耳粥。 顯然她還沒吃飽,又點了冰糖肘子、白灼燒蝦、青魚酢、鳳尾三鮮、一整只荷葉雞,再來盤黃燜魚肚。 以一般人來說,只怕吃撐了還剩不少,可她似乎只有七分飽,猶豫著該不該再吃。 「夠了,阿笛,不能再吃。」身形偉岸的成國公皇甫少杭伸手握住妻子的微圓粉指,不讓她再貪嘴。 「可是我還餓。」黎玉笛一臉可憐兮兮,叫人很不忍心。 「為了孩子你得節制,你自個是學醫的,理應知曉過量的飮食傷身。」不是不讓她吃,而是擔心孩子過大生產困難。 低頭看著隆起的肚子,黎玉笛哀怨的歎氣。「我知道了。」 和瑞王那一仗足足打了一年半,雙方人馬都疲憊不堪,最後瑞王那一方因糧草不足而退避牛頭山,打算用拖延戰術把朝廷的軍隊耗死,他們趁機休養生息圖謀東山再起。 牛頭山山勢險峻,易守難攻,山裡面有不少大型的兇猛野獸,皇甫父子的人因此折損了不少。 這是皇甫少杭第一次使用妻子所給的毒,因為他剛收到家書,信裡說他再不回來就「偷人」,身邊沒男人深閨寂寞,限他三個月內出現,否則就等著頭頂生綠毛。 他一急就把怒氣發洩在不肯應戰的瑞王頭上,連夜派人在敵方的駐地下毒,隔天他們去收割,地上倒了一大片的兵士和獸群,瑞王和他三個兒子及幕僚卻不見了。 他率親兵去追人,最後將人圍困懸崖時,他心中牢記妻子說過的一句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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