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夫人不當白月光 | 上頁 下頁
三十三


  “唔,救人是好事,爹認為你沒錯。”果然又是母親在找事情了,他二房的妻小她沒一個看得順眼。

  黎玉笛用眼角瞟了父親一眼,“我救的人大有來頭,他們說是天香公主和鳳瑤郡主,兩位皇家貴人。”

  “喔!天香公主和鳳瑤郡主……啊!什麼,你說誰?”他忽然大驚,臉色忽青忽白。

  “天香公主和鳳瑤郡主。”可憐的爹,嚇壞了吧?

  “怎麼會是她們,那兩個魔君……”驚覺失言,黎仲華把聲音壓低,“她們出事了?”

  惡有惡報呀!他在心裡想著。

  黎仲華有不少學生吃過這兩人的虧,仗著皇家天威任意折辱打罵靈海書院的學生,不把士子當一回事,甚至當下人使喚,因此十天一休沐,有很多學生不回家,寧留在書院讀書。

  “船翻了,很多人掉進湖裡,她們被救上來時已經沒氣了。”也有很多人不想她們獲救吧,一腳踩進水裡。

  在船翻覆的慌亂之中,誰知誰踩了誰,情急之下大家只想活命。

  “死了?”他暗暗竊喜了下。

  “女兒把她們救了。”時候未到,閻王不收。

  “幹麼把她們救活了……不是,爹是說你哪來的本事,居然能起生回生?”真要命,差點說漏嘴,把心底話說出來,天香公主和鳳郡主真是禍害。

  “她們只是一時閉過氣去而已,並非真正死去,我給她們各自扎針,再讓人按壓她們的胸口通氣,再叫人往嘴裡吹氣,把喉嚨吹通了,氣一上來不就醒了。”簡單的CPR,但她為了讓她爹聽明白,她胡謅了些東西。

  黎仲華聽不懂吹氣、通氣,被女兒胡說一通的話搞得有點頭暈腦脹,他只知道女兒把人救活了,雖然有些多事,但也功德無量,“你向誰學的醫術,哪天爹有個病痛就可不用找太醫了吧,家有小神醫!”他得意不已。

  “呸呸呸!哪有人詛咒自己得病,你該說有女兒在,保你一生無病。”二愣子爹,腦子長壞了。

  他哈哈大笑,“好,托女兒的福,讓爹到老都健壯如牛,給你做牛做馬耕福田。”

  “這還差不多,不枉我辛辛苦苦的背醫書,藥王穀的醫書有上千冊……”老頭子無良,逼她每本書都得背得滾瓜爛熟、倒背如流,用枯掉的藥草來考驗她對草藥的識別。

  “等一下,藥王穀?”他有沒有聽錯?

  剛認了這爹的黎玉笛小小透點底給他,“我摘草藥時不慎滾落藥王谷,穀主看我頗有天分,便教了我幾天醫理。”

  聽到藥王谷,黎仲華看向女兒的眼神全都變了。“不只幾天吧!我們家真出了個小神醫!”

  “噓!爹,這是我們的秘密,不能告訴外人。”裝孩子容易嗎?她真想大喊,老娘比你大。

  “爹知道懷璧其罪的道理,爹不會說出去。”他重重點頭,為了女兒的安危,他打死不說。

  父女倆相視一笑,無形中又拉近不少距離。

  “你怎麼來了?”

  看到把自個花梨木雕花架子床當自家床鋪,任意躺臥的白衣少年,自認為好修養的黎玉笛眉頭皺。

  這樣的情形不只一次,次數多到她都要懷疑自己是否走錯了地方,誤把他的宅邸當她的清風齋了。

  自從與黎府隔牆而居後,這位皇孫貴胄越來越“隨意”,那隨處可見的身影叫心眼不大的黎大小姐很想試驗“新藥”,看是脫層皮好呢,還是生瘡長惡疔?

  她手上的毒藥上百樣,缺人試藥。

  “沒有爺的出手,你之前的戲就演不精。”皇甫少杭面不改色的噙著笑,一副“有爺就搞定的神情”。

  他指的是敬賢堂牌匾無人移動卻無故掉落一事,沒他的出手相助哪唬得住一干無知婦孺?把人嚇住了才好拿捏,他功不可沒。

  “大恩不言謝,哪天你病得只剩一口氣時,小師妹我免費救你一回,報你今日的維護。”

  她背醫書還行,可學武功根本是打醬油,只會好看的花架子而已,把恨鐵不成鋼的瘋師叔氣得差一點走火入魔,直說她是學武廢材。

  “呿!一口編貝白牙專吐毒霧,爺這身子壯如猛虎,刀槍不入,病痛不生,再活個幾十年也穩如長青樹。”這丫頭太無情了,酸起人來口下不留德,紮得人渾身痛。

  “天下事難免有萬一,誰也說不定,瞧你常在火爐邊上走,要是一不小心失足了……”

  那真是萬劫不復。

  皇甫少杭是實打實的皇帝党,皇上是他親舅舅,他不擁護皇上又能擁護誰,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

  皇上好,護國長公主府才會好,他才能當個打馬過街的紈褲小侯爺,逍遙自在橫街霸市,上打皇親,下踹國戚。

  可是他以私人情誼讓黎玉笛出手救了趙劼後,太子與五皇子對峙的政局悄悄起了變動,雖然沒幾人注意到微不足道的九皇子,認為他起不了多少作用,但中立派的還是不自覺有了些小心思。

  而且皇甫少杭的父親皇甫鐵行手上的兵權可是相當誘人,心有所圖的皇子都想占為己有,他們還不敢明目張膽的奪權,但私底下小動作不斷,不是藉機拉攏便是下絆子欲除之。

  身在政局中的小侯爺無法置身事外,他遲早要表態,即使受封為逍遙侯,他背後的勢力仍為人所覬覦。

  所謂不是朋友便是敵人,在皇位爭奪的風浪中,他首當其衝,成為那塊人人想咬的肥肉。

  誰叫他有個護國長公主的娘,以及權勢大過天的爹,身為他倆的獨生子,皇甫少杭是發光的金疙瘩呀!

  “小師妹,你就不能說句好的?我可是剛幫了你,做人不要過河拆橋。”他意有所指,索恩來著。

  沒他的彈空一射,敬賢堂的牌匾哪會掉下來,有了他的神來一筆,黎府“祖宗”不顯靈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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