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大齡鳳凰女 | 上頁 下頁 |
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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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麼,裡裡外外都是我們的人,你這見又是偏僻的城郊,未有皇命不得入內,我們北蠻勇士就在天子腳下也無人發覺。」一說完,哈魯哈哈大笑,頗為得意地一摸光溜溜的腦袋,一拍光頭。 他們化整為零的潛伏在帝都附近,平時出沒做道觀弟子裝扮,一頂道士帽蓋住剃掉一半頭髮的腦袋,平時低著頭走路,只要不開口說話,誰又能分辨是何國子民? 王爺的策略相當高明,稍稍動了點手腳他們便能大搖大擺地走在騰龍國街上,一舉誅殺了鳳瑤國使臣,使兩國起嫌隙,無法順順當當的結盟。 殺人他拿手,調兵遣將他可是一籌莫展,好在北蠻出了天神一般的王爺,用兵如神,善於謀劃,讓北蠻勇猛的士兵更是所向披靡,鮮少服人的他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直呼草原上雄鷹。 「怕你得意忘形呀!邀鳳公主一行人在我騰龍境內慘遭殺害,我朝皇帝不可能不派人追查,短期內不利將軍你的諸多行動。」一連串的盤查和搜捕不可避免,北蠻人特有的壯碩體型格外醒目,一旦在外走動便易成為目標,引來官兵的搜查。 哈魯是北蠻將領,東窗事發後大可潛回北蠻,當然可以毫不在乎,可是他的基業全在騰龍,要是一被發現和北蠻有所勾結,他多年苦心將全白費,還落個通敵叛國的莫大罪名。 「放心,我一手訓練的精兵幹得利落,不留下半絲線索,加上有王爺填密的戰術,根本查不到我們頭上。」箭矢用的是南風國精鑄的鶴羽,純鋼打造的彎刀來自騰龍國,每一細節都精算得天衣無縫。 北蠻是遼闊的沙漠和一大片低頭不見牛芋的大草原,少有山嶽和湖泊,百姓生活困苦,本身不產鐵卻逞勇好鬥,因此把野心投向盛產鐵礦的鳳瑤國欲先將之納入版圖再並香騰龍,獨享物饒豐富的土地。 他們此刻欠缺的是時機,大軍物質已然備齊。 「別到最後把我拖下水,王爺可是跟我保證過只取鳳瑤國,不會有所異動。」他也得一防,不能由著人擺佈,否則狡兔死走狗烹,沒能有個好下場。 哈魯眼露輕蔑地朝身後的侍從一彈指,一箱黃澄澄的金子立即送至中年男子面前。「這些夠了吧?買你對騰龍的忠心。」 一看到閃得刺眼的黃金,他笑得嘴都合不攏。「王爺如此厚愛,我自當肝腦塗地,絕無二話。」 「小皇帝那邊……」 中年男子眯起的小眼睛滿是貪婪,毫不掩飾對金錢的渴望。「七星運行,國之昌隆,紫微日出東方不宜出兵,我朝皇帝親政未久,對五行推算之術頗為在意。」 「好,拖住他,別妨礙王爺用兵,大業若成必再備上厚禮一份,你可要好好表現。」哈魯神情更加不屑。果然是貪利小人,一小箱金子就能讓他哈腰效命。 「一定,一定不負王爺所托,我……」急促的腳步聲趨近,他收起滿臉的餡媚笑意,正色莊嚴地朝門外喊道:「誰在廊上奔跑?」 「師父,是弟子清風,皇上有旨命師父即刻進宮,有要事相商。」藍衣長袍的小道士端跪門前,神情恭敬。 「為師知曉了,盼咐下去,備轎。」不會又和皇后吵架了吧?這對少年夫妻感情雖融治卻愛鬥嘴,常常吵得一發不可收抬,得靠他去排解。 「是。」清風應聲離去。 中年道長一拂灰袍,朝哈魯將軍一抱拳,信步走出禪房,「正大光明」的金漆匾額高掛牆上。 此時,在鳳棲嵐及墨盡日墜落的懸崖邊,出現一道月牙白身影,長髮以一條玉帶系於身後,衣袂隨風輕揚,目光淡然地望著懸崖底下。 驀地,此人做了一件教人難以置信的駭人舉動,竟然尋死般的縱身一躍,直往崖底墜去。 只是此人武藝過人,手足輕巧地避開尖角利石,借力使力掌拍腳踏石塊緩和下沖的力道,便已飄然落地,身上的衣物竟無一處割裂,安然落於微泛鐵色的崖底。 白浪奔騰,江水蜿蜒流向山林盡處,人影一刻不停留的再度施展絕妙輕功,一路順流奔馳,不見停頓,原無表情的臉上也出現急迫。 急行約一個時辰左右,一道暗紅引得目光停駐,再定睛細看,紅色清晰無比。 「公主……」來晚了嗎? 她生,你生,她亡,你亡—— 主人的聲音猶在耳際,不敢稍忘,這條命是為了邀鳳公主而存在。 指尖有點顫抖,身著月牙白長袍者飛掠河面,來到半身浸泡于水中,臉面趴伏沙礫的女子,修長指頭按上脖頸,屏氣凝神地感受青白肌膚下的脈動須與,緊室的呼吸微微恢復正常,微抿的嘴角揚高。 幸好來得及,未辜負主人的託付。 只是,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是怎麼回事,居然膽大妄為地緊抱公主鳳軀,即便昏迷仍不肯放。 罷了,看在他拚死救了公主一命的分上,索性也撈上岸吧,也許他是公主的福星。 人影動作輕柔地將昏迷不醒的公主移至陰涼處,餵食祛寒避毒的藥丸,再以河水清洗傷口、抹上膏藥,稍稍為她打理不堪入目的淩亂外表。 而後才粗暴地將滿身是傷的男人拖到一旁,地上的礫石在他身上刮出了不少傷口,流出的鮮血染紅了白衣人肘側的一朵白蘭。 不為男子傷勢做任何處理,白衣人又悄然離去。 痛。 很痛。 非常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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