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大齡鳳凰女 | 上頁 下頁 |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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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生兒若肖父,很容易由面容上辨認,若是有心人居中挑弄……」一場奪嫡風波怕是避免不了,雖然後宮王夫僅僅三名,但論起心計爭鬥何曾少過。 身為一國之君卻無法自主婚姻,說來何其可悲?明明傾心僅一人,願一生一世一雙人,卻是造化弄人,縱有再多不願也得接納旁人。 「這點朕有打算,不論是皇子或皇女皆由王夫教導,兩名側夫無權置喙,朕要剔除側夫擅權的可能。」她已經令所愛之人備受屈辱,不能讓他連執掌後宮的權力旁落,任人宰割。 聞言,鳳棲嵐秀眉輕顰。「皇姊,你真的認為管仲漢那老匹夫會坐視一夫獨大嗎?且聽臣妹一言,儘快與騰龍國建立同盟,借助騰龍國的強盛加強我國抵禦外侮的能力,沒了外敵皇姊便可專注于朝政,建立無可動搖的皇權,不能任臣勢大過君威。」 她斂眉苦笑。「朕何嘗不願獨攬君權,鳳儀天下?可朕雙臂被人牽制住,兵部不發糧、不發兵,戶部又掌控左相手中,錢財不出何以養兵?朕也是有心無力。」 「皇姊,臣妹願出使騰龍國,保全我鳳瑤國千秋大業!」鳳棲嵐自請出使,為君分憂。 「……這事日後再提,朕要與群臣商討後再做定奪。」鳳棲桐心有顧忌,拿不定主意。 「皇姊……」 她不耐煩地揮揮套著玉扳指的纖手,不想多談,「先用膳吧,別餓著了。朕對南方的風俗民情頗有興趣,皇妹不妨說來讓朕開懷開懷,自家姊妹只講親情不論國事……」 「嵐妹。」 鳳棲嵐要離開皇宮時,有宮人請她移步,她認得那是誰身旁的人,方來到一處偏殿,就見飛鳳旋天盤青螭石柱後,立了位身著繡金祥雲青袍男子,他清逸文雅,豐神俊秀,炯亮有神的雙目中透出柔和睿智。 風吹動他的烏髮衣袍,翩然猶似謫仙,恍若欲乘風而去,日月星辰難比上其風采。 「忍墨哥哥……不,該改口喊你一聲皇姊夫,都這麼多年了還老改不過來,真是糟糕。」幸好宮女太監都避得遠遠,別無他人,不然她又要落人口實,讓人參上一本。 鳳棲桐、鳳棲嵐、王夫石忍墨,三人是青梅竹馬。 石忍墨原本的身分是長公主的侍衛長,官拜三品,統千名禁衛軍,貼身保衛鳳棲桐,或許是日久生情,三個人之間漸起變化,鳳棲桐對容貌出眾的石忍墨情愫暗生,多次藉故親近,愛意漸濃,王夫非他不可。 至於石忍墨怎麼想就無人得知了,因為沒人問他願不願意情定新王,一紙聖旨下達,他便成為眾人羡慕嫉妒的對象,命運從不由他自己做主。 但入宮以來,兩人情感雖稱不上琴瑟和嗚倒也親昵,且因為女王的私心,王夫所居的「繾綣宮」是女王最常流連的處所,大半個月皆在此就寢,聖眷甚深,特別令人傾羨。 他輕笑,眼底有縱容和寵溺!「忍墨哥哥也好,皇姊夫也罷,都是同一個人,你我之間無須拘泥世俗禮節,我可還記得你掉牙的模樣,哭哭啼啼的藏著乳牙不給碰,說少了一塊小鼻頭,要仇太醫把牙裝回去。」 鳳棲嵐難為情地橫娣他一眼,「多久以前的事兒還拿出來取笑人,就你一得閒便拿出來說嘴。」 臉色一黯,他抬眸望天,「在這宮裡還能不清閒嗎?每日睜眼就等看晚霞,一日復一日,日日皆如此。」 他話中不難聽出有志不得伸的悵然,入宮,對別人而言是無上的光彩,對胸懷大志的男兒來說,入宮卻是雙翼盡折,只能終老一方天地。 「王夫」一詞甚為榮耀,門楣同生輝,族中親人歡喜入朝,以此為傲,可是誰又知曉「王夫」的沉重,屈居高牆之下的他只是妻子的附屬品,只能過著空有榮華富貴卻寂寥的平庸日子。 「忍墨哥哥,委屈你了。」她同情,但不憐憫,若是無他為伴,無人訴說心事的皇姊恐將難忍漫慢長夜。 石忍墨苦笑,搖頭。「你入宮是為與騰龍國結盟一事?」 已成定局的事無須再提,提了亦不會改變。 鳳棲嵐額首,「北蠻一再侵擾我邊關子民,顯然開戰之日不遠,若是再舉棋不定,唯恐大難將至。」她並非危言聳聽,而是有感于百姓將為此受難,倘若君王再無作為,恐怕將被指為昏庸無道,徒使君民離心,軍心渙散,難以上下齊心,凝聚奮力禦敵的士氣。 「這件事你不用過於苦惱,我自會向陛下提點一下,不日便有明確結果。」他明示將暗助一臂之力,不令她多生苦惱。有時枕邊細語更勝於忠臣直諫。 「在此先謝過皇姊夫了,但願此行能順利,勿再延遲了。」多拖一日就多一份兇險,她寢食難安。 「用過膳了嗎?」石忍墨步伐徐緩,負手於後,陪她走上一段,眼神深幽得看不見內心想法。 她笑道:「你怎麼跟皇姊一個樣子,夫妻同心,老是關心我有沒有吃飽,我看起來是會淩虐自己肚皮的人嗎?你們別當我是長不大的孩子,老不放心。」 看著她如花嬌顏,他心裡暗覺苦澀,臉上卻柔和笑開,「是呀,你長大了,由純真丫頭長成清豔動人的女人,你能長成這樣,我與陛下是最大功臣,你這人沒啥癖好,就是偏重美食,讓人煞費苦心調理你刁鑽的舌頭。」 「皇姊夫,別盡踩妹妹的痛處,剛才皇姊才塞了一堆禦膳房美食在我腸胃裡,這會脹得很,我得到街上溜溜,消消食,不然可要鬧肚子疼了。」她拍拍肚子,笑容明豔得宛若滿城盛放的桃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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