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富豪的天菜 | 上頁 下頁 |
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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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有自主能力的成年女性,在人情冷漠的都市叢林也生活了好幾年,難道她還要人搖旗帶路才不會迷失方向。 祈煜翔沒理會她間歇性的歇斯底里,車鑰匙一抓朝抱著貓躺在沙發上看卡通的小侄女一喊。「祈筱涵,要不要去兜風?動作快,逾時不候。」 「兜風!」一聽到可以開車出去玩,她立刻跳起,小小身軀在沙發上跳上跳下,差點把懷裡的貓甩出去。 「順便載秀芝阿姨回家,但她說不好意思麻煩人,你去跟她溝通溝通。」他自己不出面,派小侄女打先鋒。 「好,我最——會說話了!」她聲音軟糯的拉長音,萌到爆表。「秀芝阿姨,我要兜風、兜風,爹地都把我關在家裡不陪我去遊樂園玩,我很寂寞,我很孤獨,我是全天下最……可憐的小孩。」 什麼寂寞、什麼孤獨,亂說一通,她這年紀哪曉得孤獨寂寞是什麼滋味,淨會模仿大人的語氣。苗秀芝好笑又好氣的望著裝可憐的小臉,心裡想著現在的小孩真是一個比一個精,絲毫不能放鬆,一不注意都爬上天了。 「唉!鐵石心腸,小孩子都淚眼汪汪的求你還無動於衷,不是親生的就是這般狠心。」某人輕飄飄的落下一句調侃,好似事不關己,不過是剛好路過看熱鬧的路人甲。 什麼叫不是親生的?說得好像她是淩虐前妻孩子的繼母似的,她是保母好嗎?!「祈煜翔,你閉嘴!」 「連雇主也敢吼,這世道是怎麼了?領薪水的比付薪水的大,動不動咆哮兩聲,好像此山為我據,我是山老虎。」他搖頭又歎氣,一副「家有惡虎」的神色。 「祈煜翔——」她手好癢,好想扁人。 「是在喊誰?我的名字明明只有兩個字。」他故作納悶,自言自語的瞥了苗秀芝一眼。 忍耐,忍耐,為了高薪工作,她就當這個家有兩個欠管的孩子。「煜翔,我是保母。」 「所以?」他神清氣爽等下文。 「我不是你媽。」她咬牙切齒的重哼。 「幸好。」他慶倖。 苗秀芝沒聽清楚他說什麼,只見他面帶揶揄的勾唇一笑,懶得理他,逕自宣佈結論,「不用笑,你們都留在家裡,小公主的數字作業還沒完成,還要描『了』字三頁,明天我要檢查,不能代筆。」說完,還瞪了他一眼。 小孩子一掉淚他就心軟,實在是要不得的毛病。 「我不是保母。」祈煜翔將鑰匙圈套在食指上旋動轉圈,有幾分痞子的味道。他不是保母,她才是,他花大錢請她來是讓她教好小孩,而非他自己管教,要是描字練習還要他親自看著,保母何用,她乾脆退還薪資,不要再說她是培育小樹苗的保母。 「祈煜翔,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賴?以前的你多乖、多聽話,要你往東就往東,叫你跳三下絕對不會多跳第四下。」多美好的時光呀!一去不復返了。 「以前?」他敏銳的捕捉到關鍵字眼。 苗秀芝不做解釋,貓似的眼眸流露出一絲戲謔。「你以前的確認識我,不過……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她故意吊人胃口,朝他行了個輕慢的童軍禮。 「我們真的是舊識?」他訝異不已的在腦中捜尋,卻遍尋不著和她有關的些許資訊。 「好啦!你慢慢想,我祝你們叔侄倆兜風愉快,先走了……啊!你拉我頭髮幹什麼,很痛耶,快放手!」他無不無聊,連小學生的伎倆都使出來,未免太沒品了。 祈煜翔放開頭髮,一把扯過她夜市一隻一百元的廉價斜背包,掏出包包裡的機車鑰匙,和他的鑰匙串串在一起。「苗秀芝,你只有兩種選擇,一是走路回家,二是我送你。」 當然還有第三種,客房空著,她可以住下來。不過他要是說出口,她賞他的絕對不只是白眼,可能是很響的巴掌。 「你真的很幼稚。」她揉揉發疼的頭皮,把散開的長髮一龍,以發帶束成飛流而下的馬尾。 他揚揚眉,笑不露齒、神態像搶到雞腿的多多。 「秀芝阿姨,我爹地很幼稚不要理他,我們女生是同一國的,我們坐他的車,他是司機,作業我回來再寫,保證不讓爹地偷寫我的練習簿。」 一個越活越回去的大男人,一個鬼靈精怪的小大人,一大一小用神似的五官看著她……苗秀芝在心裡念著:孩子、孩子,兩個小孩,沒有年齡之分。 「好吧!那就麻煩你了,煜翔。」大老闆降級當黑頭帽司機,她有什麼承受不起的,反正她又不吃虧。 小藍,委屈你在祈家待一夜,明天姊姊就來帶你回家。 「耶!小涵要兜風,四個輪子快快跑,小涵要飛起來了……」祈筱涵再裝也裝不了她的孩子氣,笑眯眯的在保母和叔叔兩人間跑來跑去,哼唱自編的兒歌。 看著孩子自然流露的活潑天性,心窩一暖的苗秀芝會心一笑,之前還頑劣惡整她的小公主,如今乖巧又有禮貌,讓人不免有育苗成材的成就感,小樹苗快快長大……呃,這是什麼? 她微微一怔,低頭一視,手心傳來暖曖的包覆感竟然是……她的手有這麼小嗎? 他握錯了。 想提醒祈煜翔把她和小公主的手搞錯了,粉色唇瓣微掀,大手竟貼向她的背,將她推向副駕駛座,車門重重關上,讓她有些愕然,想換座位好像也很奇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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