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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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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一定跟她說了什麼,她才會這種反應,偏偏她是一個死心眼的丫頭,他要是強硬的逼她做什麼,反倒會有反效果。 這下,好不容易誘入網的魚兒又游出網外,叫他怎能不氣惱,大哥的一番私心讓他前功盡棄,剛跨出一步的她又縮回殼裡,他要再花多少心力才能將她誘出殼? 看來,楚玉君的事情得早點解決……想到這,照楚玉君的性子,晚點聽到大哥沒趕走富貴時,也該有所行動了吧? 「噗嗤!」 寧靜的午後傳來一聲聲喚人的噗嗤聲,縫補著衣服的富貴心不在焉,一針一線穿梭在布帛上,靠的是直覺,渾然不覺有人在叫她。 「噗嗤!噗嗤!」又是壓低嗓門,從齒縫間推擠出的聲響,縫到一半突然發起呆的她,看著被針紮到的手指頭,她低頭一吮血珠,繼續發呆。 從不知煩惱為何物的她也開始傷春悲秋了,不曉得她是該聽少爺的,不要胡思亂想,不管大少爺說什麼都不該相信,還是像大少爺說,別再跟著少爺鬧了…… 「噗嗤!噗嗤!噗嗤……」 這次聲音急切了許多,可是明顯消瘦的圓臉仍然放空,兩眼無神地不知盯哪兒,學人感慨地歎了兩聲。 三弟只是不想被逼著成親,拿你當檔箭牌,你要是跟著陷進去了,往後三弟成親的時候,你還能護守自己丫鬟的本份嗎? 大少爺的聲音這些天不斷在她耳邊響起,原來她真是個笨丫頭,傻呼呼地愛上不該愛的人,一頭栽下義無反顧,完全沒想過少爺愛不愛她。 笨呀!蠢呀!果然是少爺說的豬腦袋。 她沮喪地垂下頭,鼻頭一酸,一條串著石頭的絲線映入眼中,華麗的編絲比先前的細繩好看多了,她伸手一握扁平的白色石頭,心裡想著少爺還是對她很好,特意請紡娘為她編織新的絲線,換掉斷了的舊繩。但這份好能持續多久呢?愈來愈貪心的她,是應該聽大少爺的話才對吧? 突地,窗外飛來不明物打中她後腦,她吃痛地抬起頭一撫,一顆榕樹子又彈向她面頰。 「出來。」無聲的唇形蠕動,手掌一張開是大小不一的樹子。 「咦,我嗎?」指指自己,一樣沒有發出聲音的響應。 站在樹下的人影一點頭,以兇惡的眼神催促著。 「可少爺在午休……」 富貴回過頭,看著躺在床上,面容稍嫌蒼白的主子,和大少爺鬧得不太愉快後,身子因氣鬱凝胸,突地又犯起病來,嚇得她這幾日暫時不敢裝生疏,免得少爺一病不起。 大夫來過了,也開了藥,剛服過藥的他因藥效的關係而沉沉入睡,安詳的玉顏上仍殘留一絲不適,眉頭不曾舒平。 「出來。」又是一顆果實擊向額頭,她看自家少爺睡得很沉,便放下手邊的針線活起身,不帶一絲防心地走出屋裡,她單純地想著別人找她一定有事。 沒錯,的確有事,只是好事和壞事之分而已。 來者見她出來,立即動作粗野地將她拉到較無人注意的樹叢後,沒等她開口問什麼事,嘩啦啦地對著她倒下一缸子話語。 「你要怎麼樣才肯離開三少爺,銀子嗎?要多少,我家小姐說了,只要你說個數,她絕對沒第二句話,全照你的要求給,到時你就帶著銀子走得遠遠的,不要再回歐陽家了,聽懂了沒?」秀菊一字不漏的轉述自家主子的要求。 「不,我——」富貴想說她不要銀子,少爺又沒趕她走,大少爺也只是要她謹守身份而已,可是她嘴巴才一張開,對方又一串綿延不絕的話把她的話打斷。 「不要給臉不要臉,好聲好氣地跟你說還不肯接受,是我家小姐善良,怕你流離在外沒飯好吃,所以才給你方便,換做是我可沒那麼好商量,直接把你丟出府,讓你死在外頭。」 「你——」 「怎麼,想向你家少爺告狀嗎?別忘了我家小姐可是他的未婚妻,他再怎樣不情願也要娶了小姐,到時你落得兩面不是人,誰會同情你?還不如現在識相點。」 「……」她默然。 「拿了銀子走人才是聰明人,我們也不想為難你,畢竟你只是個上不了抬面的下人,小姐不會和你計較的。」她最好快點點頭,別逼她們使出釜底抽薪的一招。 「富貴是不聰明,少爺說富貴長了一顆豬腦袋,笨頭笨腦笨得很。」就算有銀子她也不知該去哪裡,因為她沒有家。「所以沒辦法答應你。」 「你的確是頭豬,胖成這樣也敢跟我家小姐爭寵?」見她不知進退,秀菊指著她鼻頭冷嘲熱諷,「乖乖地走人和丟出府,你二者擇一。」 她搖著頭,「我不離開,少爺答應讓我陪他一輩子。」只要她往後不逾矩,大少爺也不會反對的。 「什麼,你……」小不忍則亂大謀,小姐叮囑過她,正想破口大駡的秀菊及時想起小姐先前說過的話——先以利誘之,看她若不上勾,再說之以理讓她自覺身份低微而求去。若兩者還是不能令其屈服,加點威脅也無妨,心生畏懼才會聽命行事。「呃,咳!富貴呀,我們都是當下人的,理應為主子盡心盡力是吧。」 「嗯。」少爺叫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從不多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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