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蛇女打虎 | 上頁 下頁 |
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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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中妮在一旁奚落,「老牛拖慢車呀!不行就說一聲,大不了嘲笑你而已,用不著裝完美。」數螞蟻也該數完了吧—— 刀起刀落,他將怒算發洩在火腿上。「閉上你的嘴,有求於人的人沒資格批評。」 向來有人替他打點一切,有多久沒親手料理過早餐他已不記得了,縱然有點不甘,心中卻出奇的甜蜜,像新婚夫妻一般共度晨昏。 只要她不開口破壞氣氛。 「楚大少,你哪只耳朵聽到我求人?客隨主便,我非常有禮貌地讓你過過當主人的癮。」 瞧她說得多順口,簡直是強詞奪理。「你的土司要塗花生醬還是奶油?」 忍耐應該是一項美德吧!楚天狂自我安慰。 「一片塗花生醬,一片塗奶油,然後合在一起。噢!對了中間夾蛋,蛋要煎嫩些不要太老,最好蛋黃在流動。」 「要不要在蛋上灑胡椒粉?」他冷笑著在她面前揮舞鍋鏟。 懂得客氣就不是藍中妮。「好呀!麻煩你嘍!」她倚在廚房門口瞧著,擔心他加料。 我咧,X回u……真是敗給她了,這女人懂不懂羞恥,竟把譏諷當問候! 要不是看在她大病初愈的份上,他一走揍得她三天見不了人,到時看她還敢不敢囂張。 心裡頭叨念著,手中的動作卻沒停過,好像烤麵包、切火腿這等日常小事是他應該做的,絲毫不曾察覺他正在為自己最瞧不起的低等生物做早餐。 原則在無形中被自己瓦解掉。 「妮兒,早報拿進來。」頭沒抬,他很自然地要求。 妮兒?藍中妮皺了一下鼻頭,不太能接受這個昵稱,穿著他寬大的拖鞋,她啪啪啪地走向大門,取出塞在門縫的報紙,再走回餐廳丟給他,順便接過自己的早餐。 民以食為天。 楚天狂端起咖啡,坐在餐桌上看報紙,他的習慣是從財經版看起,然後社會版、國際版,最後才稍微瞄一眼娛樂版。 「狂人兄,你不吃早餐呀!」嘖!他是怎麼長大的? 「天狂。」他不死心的再一次指正。 藍中妮輕輕哼了一聲,表示他很龜毛。「咖啡配報紙是一種自虐行為,我同情你的胃。」 「謝謝喔!為何我聽不出你的誠心?」他才不信,她會同情人?等臺灣堆滿核廢料再說。 說不定她還能在核廢料中生存得健健康康,比蟑螂史還長壽。 「我才要替各大醫院致上最敬禮,你是他們最愛的客戶,看到沒?他們正列隊恭迎,連擔架、輪椅都一應俱全。」她誇張地抬起手大揮。 可憐哦!胃不好也就算了,現在加上耳聾,他的前景還有什麼希望?藍中妮佯裝可惜地歎息,嘴巴不忘咬一大口土司搖著頭。 眉一挑,楚天狂從報紙上方斜瞧。「吃你的東西少說廢話,你才是那個剛看完醫師的病人。」 沒見過這麼不安份的女人,穿他的衣服、睡他的床、腳踩他的地板、嚼吞地的食物卻一點也不感激,口齒照樣利如刀。 好歹這是他的家,對他至少也要有起碼的尊重。 「吃東西不說話是件很困難的事。對了,我記得你有一個雙胞胎兄弟,叫什麼墨汁的。」 墨汁?虧她想得出。「他在家裡。」他不想多諛這位對她有邪念的弟弟。 藍中妮訝異得叫出來,「家裡?!這不是你們的家?」難道是賊窟? 「把你臉上賊兮兮的表情收起來,這裡是我的私人別墅,絕不是用來金屋藏嬌或為非作歹的地方。」 才相處一個晚上,他就大概摸清了她的個性,這個女人看似精明潑辣,其實很單細胞,眼睛藏不住心事,用心看即一目了然。 女人該有的溫柔特質在她身上找不到,惡劣得教人又氣又無奈,偏他就生不了氣,或許是怕會先氣死自己吧。 眾人眼中的巨星狂虎在她看來卻是只小老虎,儘管他狂傲如暴風,她就是有辦法視若無睹,當成無關緊要的鵝毛拂過頭頂。 冷眼旁觀紅塵俗事大概是她的生活哲學吧! 「光看你家中的佈置那麼男性化,可想而知藏不了嬌,我才沒那麼無知。」何況連件女人的用品也沒有。 「是嗎?你不就是嬌?」「她多適合待在這個家。」他自我陶醉的想。 藍中妮聞言,沒啥分寸的大笑出聲,口中混合花生醬、蛋黃的土司也跟著往前一噴。 楚天狂眼明手快的拿起報紙一擋,免去遭一劫。 「妮兒,衛生點。」他無奈中帶著縱容的寵溺。 「嗯……你說得太好……笑了嘛。你這話可別讓認識我的朋友聽到,不然他們會把你當瘋子送往精神病院關到死。」 她不養情夫已經很厚道了,誰還有膽子藏她嬌,又不是活得不耐煩,送上門當腳板,任由她東踩西踏。 「笑夠了沒?我一點也不覺得好笑。」拉下臉,楚天狂一臉冷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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