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難馴神算女 | 上頁 下頁


  唐彌彌垂淚欲滴想博取同情,以為貓不懂人類的食物,黑貓十分不齒主人的輕撫而甩頭。

  「哎呀!你別要性子嘛!大不了下回我帶瓶龍舌酒給你嘗嘗好了。」比主人還囂張的臭貓,她恨不得踢兩下洩憤。

  黑貓不是尋常家貓,它自認是一隻血統純正的貴族貓,老是驕傲地抬高下巴斜眼睨人,喜歡享用和人一樣的高級料理,不屑當一隻吃貓飼料的普通貓,也就是平民貓。

  而且它很「崇洋」,什麼高粱、花雕、女兒紅它從不著在眼裡,偏愛色彩鮮豔的龍舌酒、藍姆酒以及珍藏十來年以上的葡萄美酒,其他……哼!它扭頭就走,連舔一下都嫌失了身分。

  有此愛貓,這個主人……活該。

  正當她慶倖決抵房門,一顆吊著的心才放下,悄然地踏入自己的房間時,一隻鬼魅的手從背後搭上她的肩,她嚇得想尖叫卻被另一隻快手給捂住。

  「彌彌,你當真以為有人敢在惡人公寓謀殺你嗎?」虧她還是這條罪惡之街的四大惡人之一。

  聽到冷靜沉穩的爾雅嗓音。她真的是大大放心。

  「天亞,你沒加班呀!」她簡直感動到想哭,有風天亞當靠山,她什麼都不怕。

  這些天因為天亞不是陪新任總裁出差,就是加班加到天昏地暗,所以她才飽受那對惡質情侶騷擾,揚言要砸爛她賴以維生的水晶球。

  天曉得他們結不成婚幹她屁事,是斐冷鷹無能說服不了愛人下嫁,又不是她從中作梗……呃!不過是動了一點小手腳罷了,誰叫他們愛情不堅。

  她將自己的惡行完全推卸,歸罪於兩人信任度不夠。

  「天亞,我好命苦哦!」她反身抱著風天亞的肩膀訴苦。「咱們家那個養蟲的惡女一天到晚想在我身上試蠱,還有她那個不肖的』情夫』,老是威脅要燉魔女湯,我的生命宛如風中燭。」

  很好的演技。

  風天亞略微拉開兩人的距離,雙手抱胸地說這;「你怎麼還沒死?」

  「沒良心的女人。」她早該明瞭惡人公寓中沒供菩薩。「安慰安慰我受創的心靈不為難吧!」

  「受創?」她好笑地搖搖頭。「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就不足情。」

  瞧她說得如外星人入侵地球,誰敢拿一身邪法惡形的女入下手,萬一被施了魔法,哭都來不及。

  知之者如白紫若,不可能拿命來玩。

  「喂!女人,你想撇清呀!」唐彌彌不服氣地卸下「工作服」。「你可是軋了一角哦!」

  是的,她也是「孽」輩。風天亞好脾氣地看著唐彌彌脫下紫色紗袍,拿起卸妝乳液塗抹,把一臉紫紫青青的邪就顏料洗淨,還回清麗淡雅的面目。

  「是嗎?」水晶球可不是我的。」她是聰明惡人,懂得推別人上斷頭臺受死。

  她不否認這次「玩」得很痛快又不用付代價,一次讓兩位「家人」活在春天的冰湖上,時時刻刻擔心腳下的薄冰禁不起重量而碎裂。

  當初她們故意在水晶球上灑上魔法,讓白紫若看到完全相反的未來,所以抵死拒絕斐冷鷹的求婚。

  而這位黑幫大哥求婚不成,當然把氣出在罪魁禍首上,因為娶不到老婆嘛!

  殺人不過頭點地,磨死人才是真正符合惡人規章。

  唐彌彌聽風天亞狀似清閒的語氣,驀然頓悟。「你好樣,連我也設計,不愧是惡人典範。」

  「你言重了,這幢公寓大沉悶,總得找些消這自我娛樂。」人總要活得快樂點才不辜負上帝造人的辛勞。

  「是呀!我比較愚味嘛!」她抱起黑貓,把不悅表現在臉上。

  生氣倒嫌浪費,她曾在天亞身上試過魔法,可惜意志力太堅強的人沒搞頭,輕易就被瓦解,害她亂沒面子。

  不過四人之中,中妮的脾氣最沖,很容易受魔法擺佈,可當她得知被擺道,那怒火也不能小覷。

  在惡人公寓中住了四位令人生畏的女人,養蛇的藍中妮是花店老闆,人美卻嗆得要命,但以人血餵食蠱蟲的白紫若也不好惹。

  除了老是陰森詭想的唐彌彌令人退避三舍,看似溫和平淡的風天亞才是擁有惡魔心腸的撒旦王,所以最教人畏懼。

  早已習慣這些人習性的房東大人方奇,可謂老好巨猾,涼涼地看一干「好」鄰居,嚇得不敢上門來「敦親睦鄰」——收保護費。

  惡人公寓是這條罪惡之街惟一清流,可沒掛牌做些見不得光的醜事。

  「天亞,你三更半夜不睡覺堵我,不是想聊東西家的閒話吧?」她剛從貓女會客居回來,正因得很。

  還是同類識趣。風天亞掏出一串鑰匙。「給你逃難用。」

  「逃難?」唐彌彌不解地接過頗為沉重的一串鑰匙。

  「不用懷疑,我絕對是善意。」她怕真出人命,以後少了個人玩。

  哈!哈!善意?唐彌彌打心眼不信任。「說吧!你到底有什麼陰謀?」

  騙人者人恒騙之,她太瞭解個中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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