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二娶西帝 | 上頁 下頁
四十四


  做錯事的人難免心虛,膽小如鼠。

  「陸、清、楓。」被踩到痛腳的南宮狂冷著聲,咬牙切齒。

  陸清楓不以為忤的以指挖耳。「怎麼,堂堂西帝沒膽見無緣的妻子還說不得,你打算躲在樹後偷看她多久。」真沒志氣。

  「少管閒事,該見她的時候,我自然會去見她。」輪不到他多嘴。

  「好吧!儘管當你的縮頭烏龜,看在好友一場的份上,我代你去安慰她空虛的心房。」再縮下去就別怪他趁虛而入,機會是自己給的,不會平空掉下來。

  南宮狂一聽,頓時火冒三丈,一把揪住他後領。「你敢碰她一根手指頭,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呵,威脅我呀!」他笑得很欠揍,故意把聲音一揚。「清雪妹妹,這裡有個人說要認識你。」

  「你……你這個混賬……」他氣得牙一咬,迅速的隱入樹後。

  要認識她?

  聽到陸清楓的叫喚,北越清雪在黃櫻的陪伴下走出屋外,徐徐微風吹起她烏黑長髮,露出一張清瘦秀雅的小臉。

  秋陽照得人身體發暖,她走了兩步並未逞強,先望向蔚藍的晴空,而後才看看不知為何突然放聲失笑的男人。

  「咳!我看到一隻肥滋滋的大耗子往上裡鑽去,它個子比我大,膽子卻奇小無比,我忍俊不禁就笑出聲了。」真是太有趣了,西臨狂帝竟也有倡狂不起來的一天,倉促的落荒而逃。

  陸清楓,你敢說我是耗子,你死定了!大耗子南宮狂縮著身子,不讓人瞧見他的身影。

  「哪有比人還大的耗子,你別說來令人發噱,君上的劍傷才剛結痂,不可以再扯裂了。」黃櫻細心的扶著主子,美目睞向口出誑言的陸清楓。

  受了好些時日的劍傷現在居然才要收口,心口一抽的南宮狂萬般不舍,幾乎想沖出去抱住清瘦不少的人兒,親口謝罪。

  可是他無顏見她,只能任由無盡的悔恨衝擊著身體,讓疼痛爬滿每一寸血肉。

  「倒是我糊塗了,忘了你的傷還沒好,說來逗你開心的,反而害你傷勢嚴重。」陸清楓刻意誇大其詞,一副好像美人兒受了多重的傷似的。

  不打緊,好得差不多了,是黃櫻她們怕我累著,希望我多躺著休息。北越清雪掀動唇瓣,以唇形傳遞意思。

  「是該多躺躺,別急著起身走動,你這傷傷得可深了,傷你的人真是沒心肝,這麼嬌滴滴的美人兒也狠得了心下手。」換成是他哪管什麼國仇家恨,先把人摟在懷裡好好疼惜。

  陸清楓不掩飾對她的漸生喜愛,她的嬌柔、她的纖細、她不怕磨難的堅韌,在在吸引他的目光,讓他忍下住往心頭一放。

  若非朋友妻不可欺,他早就行動了,女子在感情受創時最需要撫慰,他給子滿滿的溫情還不手到擒來。

  「君上,你別難過了,那個負心漢不值得你為他傷心。」看見她眼神一黯,黃櫻輕聲的安慰。

  北越清雪搖著頭,微露悽楚笑容,表示這件事她不想再提起,過去的一切如過眼雲煙,無須掛念。

  但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她是在勉強自己,連笑都十分牽強,證明她始終未曾放下那個深愛過的男人。

  「什麼,還在為豬狗不如的負心漢傷心,你這腦子真是燒壞了,天下男子何其多,懂得惜花主人比比皆燈,譬如我……哎喲!」陸清楓正想開玩笑毛遂自薦,一道無形彈指氣勁往他後腦勺一彈。

  怎麼了,為何大叫一聲?

  面對那雙盈盈水眸,他硬是吃下這記悶虧,暗暗咒駡某人出手太狠。「沒什麼,鳥屎落在頭上。」

  可惡的南宮狂,居然對他出手。

  「鳥屎?」黃櫻抬頭望天,一道鳥影也沒瞧見。

  「別提了,倒楣嘛!誤交損友……」他嘀嘀咕咕的低語,自認倒楣。

  誤交損友?耳尖的北越清雪一臉不解。

  面上一哂,他乾笑不已。「對了,容我問上一句,如果那個人真找來了,你肯不肯原諒他,與他盡釋前嫌?」

  聞言,她臉色一僵,二話不說的轉身回到屋內。

  樹後的南宮狂再一次忍受刀割的心痛,默默的偷覷著窗戶旁的人兒,深濃的眷戀與思念雋刻在眼裡。

  §第14章

  她肯不肯原諒傷她至深的男人?

  北越清雪從未想過這件事,她心底有怨、有不平、有不甘遭誤解的怨慰,甚至恨起她所愛的人,他的盲目傷得她好深好深,幾乎一蹶不振。

  但恨的背後是愛得太深,她無法諒解稱她為妻,一意化開重重難關締結姻緣的夫婿,到最後竟也是親手毀掉他們婚事的劊子手。

  他不相信她,這才是傷她最深的。

  北越與西臨兩國締結姻盟本就不易,她並不抱任何希望能白首偕老,只求老天垂憐,多給兩人一點相處的時間,她於願足矣。

  誰知天不從人願,小小的希冀也被剝奪了。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