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大智若愚妻 | 上頁 下頁
六四


  強顏歡笑的趙老侯爺撫撫孫女的頭,眼中有可疑的淚光閃動。「還要一、兩年,暫時不能動,我們動了,皇上就要找你們麻煩,不妥不妥,再等等,祖父身子骨還很硬朗。」

  三十萬大軍不好動,還要籌措糧草,在這節骨眼上急不得,各方人馬正盯著興武侯府的一舉一動,他們動輒成為別人的箭靶。

  「祖父,我等你來,你不要忘了我們說好的。」他哪裡健朗了,早年受傷的肩胛骨不時抽痛,每每變天他就痛得連棋子也拿不穩,要她幫著熱敷才好一點。

  「好、好,祖父這人最守信了,才不會失信你這個沒良心的丫頭。」說什麼一輩子不嫁,要陪著祖父,結果都成為人婦數個月了,每回一回侯府坐沒多久便匆匆離開,也不知在忙什麼。

  趙若瑾失笑的拉著祖父的手撒嬌。「祖父,我會想你的,很想很想,你是我最在意的人……」

  「咳!咳!王妃,該上路了。」一隻玉質纖修的手伸過來,拉開祖孫倆相握的手。

  「十七哥哥,我還沒跟娘道別,小弟哭了,我得哄他,大哥表情很難看,我去安慰他兩句,還有爹……」沒等她數完,雙腳已不著地的飛起來。

  「再不走就趕不上宿頭了,好不容易才讓皇兄願意放我們離京,咱們就得趕緊走,免得他一個激靈發現這亂象正是我們所為,到時咱們想走就走不了。」上官靜將妻子送上馬車,僅讓她露出雪臂與家人揮別。

  「我們不會再回來了吧?」她沒想到自己會捨不得住了十幾年的京城,這裡有不少令人難忘的回憶。

  「若無意外的話,西南會是我們一輩子的家。」有她,有孩子,他不再是一個人,冷了、餓了有人噓寒問暖。

  「你想誰會坐上那個位置?」她看每個人都很蠹,下場肯定不會太好,皇家是殘酷的修羅場。

  「不管誰坐都和我們無關,我們的立身之地在西南,整片遼闊的土地就要靠你、我來改變。」上官靜將妻子擁入懷中,輕撫她顯瘦的面頰。

  這段時日事多,她都忙瘦了,等到了西南再好好補補,養壯了身子才好生一個和她一樣有著明亮雙瞳的女兒。

  「是要靠我,管他是叢林還是沼澤地,我一定要將它們一一擺平,讓西南也能種出香甜的稻米。」她還有很多事要計畫,沒時間傷感了,賺銀子她最拿手,有錢好辦事。

  「是,王妃厲害,本王就指望你讓西南百姓過上好日子了。」有妻賢良,夫之幸矣!

  「少拍馬屁!說好了靜王府歸我管,你沒在府裡藏什麼紅袖、添香的吧!」她可不想一入府就看到一堆鶯鶯燕燕撲過來,嬌滴滴地喊著,「王爺,你回來了!」

  上官靜失笑地在她唇上一吻,以鼻蹭著黛色細眉。「哪來的紅袖添香,就你一個,要是有不識相的人想貼上我,來一個你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王妃威武。」

  「呿!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多兇悍……」一說完,她咯咯笑起來,論起武力值,她的確很剽悍,夫不忠,殺之。

  趙若瑾依偎在丈夫懷裡,看著車窗外飛掠而過的景色,對即將在西南展開的新生活充滿期待,她一定會努力把日子過得很好很好……

  §尾聲 一方樂土樂團圓

  十年後——

  「趙永真,你在幹什麼?!」

  一道火紅色的身影由遠而近,小小的黑點兒漸漸成形,一位披泄長髮的美麗女子騎在紅棕色大馬上,手上的長鞭揚得高高的,揮鞭一甩,塵土飛揚,身後黑亮髮絲因風而揚起,拉出令人豔羨的黑色飛瀑。

  四蹄為白,毛色似紅雲,通體如杜鵑泣血,日行千里,正是聞名天下的汗血寶馬,能跑上三天三夜而不知疲累。

  此馬叫「桃紅」,為西南藩王所賜,是為王妃二十歲的生辰禮,原本只是一匹甫出生不到三個月的小母馬,如今已是西南最美的風景之一,棲於不會上鎖的馬廄,任其如風一般的自在來去。

  但若是問起靜王,他會說最美的風景是本王的王妃,瞧她身姿妖嬈,眼神多明亮,凹凸有致的身段是男人夢想的女神,回眸一笑,顧盼生姿,那嫵媚的風情使英雄競折腰,甘願拜在她揚起的馬鞭下。

  西南王妃才是世上最美的女人,沒有之一。

  而在這片土地上生活的百姓,沒有一人不知靜王有多愛他的王妃,愛得不願多看其他女人,愛得願意去死,只要王妃在的地方,他的目光只會專注在她身上。

  同時王妃也是傳奇,真正的女神,不畏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她成功地在最不利種植,長年多風少雨的西南種出顆粒飽滿的水稻,讓萬千百姓從此不用再受挨餓之苦。

  「啊!姊……我……我沒幹什麼……只是……呵呵……幫幫……鍛煉筋骨……」已長成高大青年的趙永真紅著臉傻笑,摸著紅透的耳根將他腰高的小人兒往身後一推,相護之意十分明顯。

  「沒幹什麼你在心虛什麼?天生不是說謊的料,一說謊就結巴,你這輩子只能當正直的清官,幹不了逢迎拍馬的佞臣。」這性子是怎會變成這樣的,小時候明明頑皮得叫人頭疼。

  「姊,我幹麼當佞臣,姊夫都是一方藩王了,他來討好我都來不及,我何必去拍他馬屁,誰不知道西南的靜王爺最看重的是我溫柔美麗的大姊……啊!大姊,你輕點,別擰我耳朵,疼……我都不小了……」大姊性情越來越粗暴了。

  「哼!你也曉得自己不小了,腦袋瓜裡沒包稻草。你嘴上說著溫柔大方,心裡肯定在腹誹道:『這是哪來的野婆子,既潑辣又兇惡,誰家兒郎倒楣娶了她。』」遇到這些食古不化的古人,她不剽焊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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