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大智若愚妻 | 上頁 下頁
五一


  「瑜兒開的酒樓皈菜不行?」真有那麼糟糕?

  趙漢陽眉頭僅皺一下,並未在意,妻子的嫁妝鋪子讓女兒玩一玩無妨,侯府的產業多,不差她那一點銀子。

  「何止不行,簡直爛透了,我都要吐給她看了,妹妹只是好面子,她不是做生意的那塊料,還是快把酒樓收回來,別害了她。」人一有了依恃就想得多,一不小心做出錯事。

  父女兩個同時看向酒樓鋪子的真正主子,眼皮子抬都不抬的徐氏雙目微垂,手捧著溫茶細細品嘗。

  「咳!夫人,你意下如何?」夫人呀!別故作平靜了,為夫曉得你內心正萬馬奔騰,塵揚三千里。

  徐氏抬起眉,輕瞟一眼。「我腋下不怎麼樣。」

  聞言,他乾笑,不自在地撫撫剛修短的鬍子。「夫人,我跟你提東,你怎跟我說西,還打趣呢!」

  「你覺得有趣?」

  她的話語很輕,趙漢陽卻聽得冒出一頭冷汗。

  「不有趣、不有趣,甚是嚴重,二丫頭太胡來了,回頭為夫說說她,你可別氣壞了身子。」唉!夫威難振,他這夫人平時很好相處,端正大方,淑良有禮,只要不涉及她兒女,要是誰敢說趙家子女不是,她比千軍萬馬還難對付,一人能平萬里。

  「只有二丫頭?」這對父女在搞什麼鬼她豈會看不懂,合起來糊弄她一人,真當她是萬事不知的內宅婦人。

  趙漢陽看了看大女兒,露出要她自求多福的神情,「呃,不就喝了點小酒,還不到罪大惡極的地步,咱們也年輕過,別把小兒女的傻狀看得太嚴重,瑰麗少年陌上走呀!」

  當年他為了求娶妻子也做了不少傻事,還被丈人潑過水,罵過無恥武夫,差點讓人折了腿骨。

  想起年輕時的少年膽氣,自己都覺得好笑,若再年長幾歲,他肯定做不出來,臉皮變薄了。

  「你認為我是為了她們到酒樓喝酒的事嗎?」男人的腦袋只有碗口大,裝的是飯粒。

  「難道不是?」他一臉困惑。

  當然不是,老爹你的腦容量其實不到一盎司吧!虧你和娘做夫妻快二十年了,居然不曉得她為何生惱。

  不愧是母女,想法一致,趙若瑾鄙夷親爹的智商。

  徐氏一見丈夫楞頭楞腦的模樣就來氣,忍不住想用杯子砸他的頭,看他能不能開竅。

  「你們父女倆一搭一唱的演了一出好戲,倒是父女情深呀!孩子都是被你寵壞了。」

  「你也寵得不少……」五十步笑百步。

  「你說什麼?」她冷然一哼。

  老婆是花,女兒是寶,對家中女眷呵寵有加的趙漢陽趕緊拉下侯爺的臉面陪笑,「我說你跟剛嫁我時一般好看,杏眼紅唇,嬌羞含怯,眼波一睞我就全身酥軟,恨不得死在你身上……」

  「啐!女兒在,說什麼渾話,為老不尊。」羞紅臉的徐氏啐了丈夫一口,打斷他羞死人的甜言蜜語。

  「娘,我不在,你看不到我。」趙若瑾逗趣的舉起雙手捂住眼,表示沒看見就不算,當她不存在。

  「好女兒。」不枉他寵她。

  「侯爺,你都幾歲了,還跟著女兒胡鬧。」她有五個孩子,丈夫是其中之一,一見著了女兒就小了二十歲。

  趙漢陽呵呵的笑著,摟過妻子香肩好生安撫。「別為女兒操心,都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母活一百,憂兒九十九,你當我惱怒她倆飲酒一事嗎?太子和靜王都在呢!這事若傳出去,她們還要不要做人?」未嫁女子和三、兩男子飲酒作樂,即使對方身分尊貴也會為人所垢病,日後便是抹不去的污點。

  「大丫頭和靜王訂親了,不會有人閒話。」若是上官靜連這種事也擺不平,哪有資格娶他的寶貝女兒。

  「我指的是太子和二丫頭,難道你看不出瑜兒的心思?」那孩子從小就心高,凡事都要強上別人一點。

  一和太子扯上關係,他沒法無動於衷,濃黑的霸氣眉毛擠成倒八字,「太子和靜王隔著輩分,應該不會。」

  希望。

  「他不會,你女兒也不會?」她擔心的是自家女兒自個兒貼上去,自從大丫頭和靜王親事說定後,二丫頭就不太對勁,常嚷著她哪裡不如姊姊,有朝一日她要比姊姊嫁得更風光。

  靜王已是位極人臣了,普天之下,除了坐在龍椅上那一位,誰還能比他更尊貴?皇子們都是他子侄輩,見了他還得規矩地喊一聲「皇叔父」。

  而要在大楚找出與靜王比肩的男子又有幾人,再風光也不過是十裡紅妝,她在爭強什麼?

  「這……」二丫頭的確太看重浮誇的外在條件,小時候就愛出鋒頭,牙口沒長齊便朗朗念詩,剛走得穩就要去參加詩會,小小的娃兒擠在一堆一腳就能踩死她的少女少年之中,他看了都心疼,她卻樂在其中,享受被捧得高高的虛榮。

  其實武將之家不需要才女,他更樂於女兒會幾下拳腳功夫,可是兩個女兒都愛美,怕練武會手粗腿壯的,十分抗拒,不論他如何威脅利誘都不為所動,搗鼓著什麼養顏聖品往臉上抹,抹得一張臉白慘慘的嚇人。

  「爹,不能再放妹妹出去了,她和太子走得太近,我想她圖謀的是太子身邊的位置。」

  異想天開的夢想母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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