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大智若愚妻 | 上頁 下頁 |
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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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鈴薄脆,銀鈴清悅,銅鈴厚實,鐵鈴沉濃有回音,每一種材質有它不一樣的共鳴點,有的能擊出樂音,有的只能聽聲音,鈴鐺的厚薄和鈴心大小也會有影響,不盡相同。 她的每一隻鈴鐺都是自己畫的,再讓人做出來,所以絕對是獨一無二,世上找不到一模一樣的鈴鐺,一對的也分左右花紋,她留了記號。 「小姐,奴婢什麼也沒聽見,要不,再做一個?」她們侯府也不是做不起。 腳踩在泥巴裡,趙若瑾把頭一抬,看向湛藍無邊的天際。「天氣真好。」 「小姐……」她曬暈頭了,前文不搭後語。 她笑著,小臉有些發紅。「沒事,天氣好,人的心情就好,心情一好就幹勁十足,快,及膝的稻禾在笑我們懶了。」 咧開嘴,黑幽幽的牙洞見人,煞是有趣。 「稻禾會笑……」軟玉打了個冷顫。 「誰知盤中飧,粒粒皆辛苦,我們要體驗種田人的辛勞,給稻子施點肥,等到秋天就有大豐收。」趙若瑾不怕累,不怕髒,跟著葛老頭的大媳婦灑著地肥,稻葉都快將她淹沒了,只露出一顆黑色頭顱。 她要親自去做,才知道這片土地欠缺什麼。 而她想要的一年二獲也從這裡開始打底,今年起步晚了,明年再試試她所知的技術,提升稻米的產量。 只是,短短數日以後,當趙若瑾再回興武侯府時,她爹娘、兄弟差點認不出她來,因為她曬成隻會笑的小黑炭。 §第六章 無腦女來借錢 「快快快,要來不及了,東西都帶齊了嗎?別七零八落的,這天兒不熱,乾糧不容易壞,先把糕點吃掉……」 七年後,興武侯府的小世子已長成清俊秀朗的少年郎,也考過童生試,中了秀才,是同科的案首,隔了幾年,他來考舉人,這一次他的目標是解元,未老先當上老爺。 最好是三元及弟,連狀元郎也拿下。 只是以他的門第,最多也止于舉人了,難道要一個堂堂世子去和天下士子爭一席之地,以功名入翰林,從編修做起,領一份連侯府門房都嫌少的薪餉,那才是大笑話。 因此這是趙永湛最後一次應試,所以他顯得特別慎重,一早便起來準備,戴冠正衣,儀錶出眾。 勳貴世家要做官是不需經過考試這一關,憑的是恩蔭,還沒考之前他已是預定的皇家禁衛軍,下個月初三就任。 以興武侯在朝廷的勢力,讓自己兒子混個小將軍當當並不難,只要他不太軌褲,震得住場面,世子身分到哪兒都吃得開。 「娘,先吸一口氣,冷靜,你太緊張了,不過考個試而已,對大哥來說就像探囊取物,真能考差了那才是水裡養雞——不可能。」她對自家兄長有信心,讀書都讀傻的人哪會考不中,他都讀到走火入魔了。 「大妹,不許驕矜。」一張端正俊顏冷肅一說。 「聽聽,他說我驕矜,也不瞧瞧自己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好像要去輾壓天下的文人士子,我看他不是去考試而是出征吧!殺伐果決的一夫當關。」他該拿把大刀,拿筆太弱了。 取笑兄長的同時,已長成嬌美大姑娘的趙若瑾眉目飛揚,她腰肢細如柳,胸前鼓鼓地,脖細膚白,面似芙蓉,一雙點漆眸子似秋水,明亮動人,凝脂般的細肌薄可透光。 小女娃的純真從她臉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明慧俏麗,清澈有神的雙眼漾著對世間的睿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舉手一投足都散發著女子的雅麗和清華。 不能說是全京城最美的姑娘,但也是美人冊裡排名前頭的,先天容貌加上後天勤保養,她如願以償地當上美女。 而趙若瑜當然也長成為美人一個,畢竟是孿生姊姊,容貌上有八分相似,不過在趙若瑾努力充實自己的情況下,兩人的差距越來越大,也易於辨認。 趙若瑜喜歡鮮豔色彩,所以她走豔麗路線,任何豔色衣服和首飾都往身上穿戴,愛打扮得豔美無雙,享受成為眾人的目光焦點,加上她不時就做出令人「驚豔」之舉,在京裡的貴女圈裡結交到不少同好,一群人我行我素的高談詩文,爭妍獻媚。 趙若瑾是十數年如一日的素淨,討厭繁複的她只喜歡單純的事物,她很少穿紅著綠,喜木簪更勝於金釵,玉簪子也能接受,銀飾則帶有西南那邊的風情。 她偏好少數民族的飾物,雲南一帶的苗族善於鑄造各種銀器,精美細緻,手藝精巧,這些年她收藏了不少,有好幾匣子的銀飾,可是很少看她戴過,純為欣賞。 不過再多的銀簪金釵等俗物,也不及她此時插在烏黑青絲間的樸拙木簪,簪子上並無複雜的花紋,只淺刻了兩朵海棠花,可它的價值卻是千金難買,因為那是萬年香木所打磨,不管何時何地散發出叫人心神安寧的淡淡木香,不濃郁,淺香暗送,時不時在鼻間縈繞。 那是某個財大氣粗的藩王送她的十歲生辰禮。 「呿!你這丫頭越大越調皮了,滿口胡說八道,不說點好的,什麼殺伐果決,你要你大哥帶一股殺氣下場嗎?」真是不象話,都幾歲的人了還這麼孩子氣,叫人愁白了發。 趙若瑾俏皮的一吐舌,朝兄長眨眼,她當真越活越回去了,小時候內裡裝的是成年人,現在倒像真成了十四歲的小姑娘,有著這年紀的活潑朝氣。「娘,我是祝大哥一舉奪魁。」 馬上揮槍,大殺四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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