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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連相之母乃老定國將軍嫡長女,連相和陳蓮生這對甥舅感情至深,陳蓮生手中有兵,連相有權,一文一武連手,二皇子如虎添翼。

  「舅舅的意思是……」太子心念一動,面容浮現喜色。

  「阮國公府不是有一子年過二十仍未成親?國公夫人乃皇后情誼深厚的親表姊,你便向皇后建言吧!」求仁得仁,豈不快哉,連家這宰相之位做得太順風順水了。

  「可那不是個傻子……」

  鳳九揚黑眸一橫,太子訕然閉上嘴。

  「那不正好,傻子一心難兩用,不生二心,正是連玉扣想要的一心人。」

  太子乾笑,覺得舅舅這一手真的很狠。「小舅母,舅舅這是為你出氣!誰教連家竟敢負到你頭上。」

  「囉唆。」鳳九揚耳根子一紅。

  看著身側男子全心為自己的神情,心頭一暖的單青琬主動握住他長滿繭子的大手,他反手一握,兩人四目相對,纏綿情意流轉。

  §第十章 太子出事了

  「……快快快,快找太監,太子出事了,找李太監和太醫,他們擅長外傷和……」

  末了二個字聽得模糊,似乎是毒,但被吵雜的人聲給淹沒,足音紛遝的直奔而來,鬧烘烘的。

  剛睡下去的單青琬被吵醒了,勉強起身後,披了件外衣走了出去。

  前兒個五月初染上風寒,她頭重腳輕,渾身不適,喝了藥才稍微好些。

  可是端午佳節將近,府裡要向各府走禮,香囊、粽子,應景節禮都得準備齊全,簡氏只愁一件事,沒銀子。

  因此她命人來到小院子,伸手向木氏要銀子,名義上好聽點是借,事實上是拿了不還,幾乎是用搶的方式逼木氏妥協。

  單青琬自是不讓簡氏如意,讓在暗處保護她的錦衣衛出面,將闖入小院子的僕婦全丟出去。

  為免簡氏為銀子不擇手段再三騷擾,單青琬便帶著母親和弟弟住到城外的溫泉莊子,美其名是養病,實則避禍,她養了數日身子還有點發軟,索性住到十五再回去。

  至於小院子那邊有鳳九揚派的錦衣衛看守,簡氏看到杵在院門前的飛魚服男子,驚得不敢靠近,罵罵咧咧的說了一大堆難聽的話,對木氏娘仨的恨意更深了。

  只是誰也料想不到端午剛一過,五月初七的酉時一刻,竟有大批的侍衛和禁衛,湧進溫泉莊子,其中不乏身著紅衣的錦衣衛,個個面容嚴肅,恍若天塌了。

  「發生什麼事,為何這麼多人?」內心不安的單青琬捉住一名熟面孔問。

  「小夫人一會兒再問大人吧,裡面很亂,我不方便回答。」太子命在旦夕,若是有事,他們一個也活不了。

  問不出所以然的單青琬只能幹著急,看著人來人往把莊子團團圍住。

  自從年後雪停了,天氣一天天的熱起來,時節進入五月,竟連一滴雨水也沒落下,收拾好的田地播下稻種卻因田水不足而顯得蔫蔫的,除了打了水井的人家,幾乎是一片枯黃。

  單青琬早在各個莊子都打了三到七個水井,灌溉不成問題,到處可見新綠景象。

  此時莊外來了一大群人,因事態緊急從水田經過,好不容易養成的稻苗被踩得亂七八糟,讓她可心疼了。

  風寒剛好的單青琬還有點虛弱,一陣熱風襲來,她頓感頭一陣暈,快要站不住了。

  就在她身子不自覺往後倒時,一隻有力的手及時扶住她後腰,順著往回拉的力道將她輕摟入懷。

  「才幾天不見怎麼就瘦了?不好好歇息,怎麼還到處亂跑?」本來就小的小臉更瘦了,還沒他巴掌大。

  頭一抬,單青琬噗哧一笑。「你多久沒看見自己的臉了,比我也沒好到哪裡去,似乎蒼老了五歲。」

  兩眉深鎖,兩眼凹陷浮青,俊美無儔的面容膚色黯沉,下巴的青髭都冒出來了,髒髒的像沒洗乾淨。

  「我三天三夜沒闔眼了。」他累得頭一沾枕就能睡他個一日一夜,但他還不能休息,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

  「為什麼三天三夜不睡?」看他神色憔悴,眼中的疲憊顯而易見,可見他真的很累很累,看得她好不舍。

  「不是你說的,端午過後的三日當中太子遇刺,為了以防萬一,這幾日我形影不離的跟著他。」雖然她說是作夢,但是寧可信其有,也不拿命去賭,一國儲君輸不起。

  「太子真的……遇刺了?」單青琬臉色微白,嘴唇輕顫,心底寒意陣陣。

  會發生的事還是會發生,怎麼也改孌不了嗎?如果真是如此,她再過不久會被下藥,然後恥辱的一夜成了她往後十一年的惡夢,三姊不斷用惡毒的言語辱駡,以及那一次次令人痛心的小產,被獰笑著的丫鬟和婆子強行灌下滑胎藥……

  「……沒事了,青琬,不怕,沒事了……」看她神色不對地直發抖,鳳九揚用前所未有的溫柔嗓音輕哄。

  「真的沒事了?」她的表情仍殘留著驚懼。

  「有我在怎會有事,你沒聽過千人斬嗎?」他刀下亡魂不計其數,是人人聞風喪膽的煞星。

  聽著他五鬼皆避的狂語,被昔日鬼魂纏身的單青琬略微回神。「有你在,太子為何會遭刺?」她信得過他,但是……

  一提起此事,鳳九揚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不作死不會死,自找的,他活該有這一劫。」至少命丟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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