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大牌丫鬟 | 上頁 下頁 |
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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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她困窘地不敢直視他取笑的眼神,驀然靈光一現,「我們好像把話題扯偏了吧!」 「有嗎?我是在談正事呀!」段天愁自認是很認真地在談他的婚姻大事。 「小姐一日未出閣,丫鬟就得盡責地服侍她。」她這才想到,這是多好的籍口,怎麼沒早點開竅。 段天愁胸有成竹地接招,「好。」 「好?」這麼好打發?元紫袖有些不敢置信,但就是心口悶悶的,似壓著千個大石,不太高興他這麼快就放棄,連努力說服她點頭的魄力都掉落棉絮中,半句聲響也沒有。 「對呀!」他早就設計好一套逼婚法。「等辦完喜妹的婚事,咱們再完婚。」 「嗄?你……你好詐。」元紫袖發覺他比她更奸險。 段天愁迅速地吻住她怔住的唇片。 「我是主子,你是丫鬟,我娶定你了。」這次,他要把主子威儀拿出來。 她強自掙扎地說:「我……我沒簽賣身契,隨時可以離開。」就是因為放不下段家老少,她才把自己逼得進退不能。 「你簽了,現在。」 他俯身又是一吻,深深地傾注一生愛戀,藉由唇舌交纏將愛意傳送入口,強逼她接下滿腔深情。 *** 一碗喉頭潤,兩碗破孤悶,三碗搜枯腸,惟有文字五千卷。 四碗發輕汗,平生不平事,盡向毛孔散。 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靈,七碗吃不得,惟覺兩腋習習清風生。 一壺清香馥鼻的荼,在屋內嫋然散播香氣,年過半白的段正撚著鼻下微翹,小指般長度的黑胡,自在優閑地品茶聞香,好不快活。 「咦?怎麼碧螺春和普洱茶都空了,龍井和白牡丹存量也告罄,怎麼回事?」 記得上個月,元丫頭才從雲海老和尚手中拐了不少上等茶葉,怎麼才泡沒幾天,茶葉剩沒半片,茶渣倒是灑得滿地餘香,養俊了娘子的千烏蘭。 都怪自己沒記性,忘了提醒元丫頭去紫雲觀找雲海老和尚下棋,順便摸幾把好茶葉回來「進貢」。 「唉,老骨頭不動不成了,元丫頭現在應該在書房吧。」他埋怨前人沒事蓋座大宅院幹麼,連累他得走個老遠。 飲盡最後一口茶,段正舔舔齒舌,意猶未盡地感受殘留的香馥,拖著不情願的笨重身子,慢慢走向好幾年不曾涉足的書房。 「啊!」他見到書房裡的景象嚇了一大跳。哎呀!這些死小孩,什麼時候長大了?怎麼也不事先通知一下。而且要相好門也記得鎖一下嘛,害他老人家心脈差點停擺,待會記得洗洗眼,免得長針眼。 不過現在的年輕人真大膽,在書房就溫存起來,簡直帶壞底下那兩個小的,說不定哪天他們也照本宣科來一下,疊影山莊不就春色淹莊了。到時,老人家可找不到一處清靜地「避災」。 「爹,你有事嗎?」 段正眯著眼從指縫偷瞄。哦!沒戲瞧了,「嘿!你們……不談了?」 談?元紫袖理理雲鬢,故作鎮定地問:「老爺,你捨得爬出茶泌居了。」 「元丫頭是你呀,我還以為小子帶女人回來哪!」段正老眼昏花一時沒看仔細。 「孩兒不是樂弟,爹大概認錯兒子了。」段天愁經過多年的江湖洗練,對父親的怨恨不再如當初離家時深。 段正了然地說:「兒子是我自個生的,誰是哪塊料我心裡有譜,小樂是待不住的野猴,沒有你沉穩。」 是嗎?段天愁一臉平靜地說:「多謝爹的讚美。」 「啊!讚美?」有嗎?段正傻傻地搔搔頭。「你說是就是。」 這對父子實在不像父子,生分得要命,元紫袖看在眼裡,歎息在心中。 當初他們因為正室夫人而交惡,父子憤而反目至今,雖然隙怨因時間沖淡了些,但是分別多年的生疏是免不了,一下子也拉不近父子親情。 「老爺,茶喝完了吧!」元紫袖想想,除了這個理由,段正是不可能移尊就駕。 段正笑得有些局促和奉承,「還是元丫頭瞭解老頭子的脾性,我想換些新口味。」 「老爺,你喝得太凶了,請勿將茶當正膳。」她勸著。她上次帶回來的茶葉,是尋常人家一年的飲茶量。 「我有用膳呀,可是雲海老和尚太小氣偷藏私,那茶喝沒幾口味道就淡了。」段正一臉委屈地推卸責任。 她慶倖雲海師父不在場,否則他會氣得拔下一把鬍子。「你的幾口夠夫人澆完她上百株名蘭。」 「不會吧!」段正驚訝地捉捉鬍子。「我真的只喝幾口而已。」 「老爺是懷疑我說謊,還是指責紫袖處事不當?」她雙手交疊,有禮地福福身。 段正一張嘴張得大大的,有些謹慎地放低身段,「我……我哪敢。」他還指望元丫頭的素手,能幫他「借」些好茶回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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