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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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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他提起遠在他鄉的叔叔,李亞男的神色變得警惕,一副護崽的凶樣。「你又想幹什麼?」 孫子逸抿唇一笑。「不做什麼,問問而已。」 「你別打我家人的主意,否則我現在就掐死你!」省得後患無窮。 聞言,他忍不住大笑,這一笑傷口又疼了,自找罪受。「雖然我受了傷,但要制伏你綽綽有餘。」 她打小就志氣高,不認為能力會輸給男子,她做到了,可是男女天生體力上就有差異,他真要壓倒她,她是掙脫不了。 「是嗎?」杏陣中閃過一抹狡獪,帶了絲「我比你聰明」的傲氣。「輕寒。」 「是的,小姐。」 一道胭脂紅的身影從山洞外閃身而入,不苟言笑的面容上帶著生人莫近的冰寒。 「你跟孫大少爺說說,若是你取他首級有幾分勝算。」李亞男說這話時,心裡可是得意的想著:你有武功,我有學遍各家武術的武技丫鬟! 「七成。」 「聽到了沒?病貓,我不是一個人傻乎乎的待在仇人身邊,只要你敢輕舉妄動,對我不利,我家輕寒就用你的血祭劍。」她不會傻得和他單獨相處,她備有後手。 山洞內堆了一處篝火,火光明暗交錯,照出洞裡所有人閃爍不明的面孔,山洞上方有個三尺見方的小洞,播播的月光從洞口滲入,映在山壁上,火光與月光互相輝映。月半彎,稍微往西落下,反射在山壁上的人影一道道,逐漸偏高,直到月光隱沒。「小小,你太見外了,咱們是什麼交情,你左一句仇人,右一句仇人,自個兒聽了都不膈應?」哪來的深仇大恨,不過是一時的懵懂無知。 她就是小心眼,把別人的好與壞都無限的放大,她在雞蛋裡挑骨頭,無過也有三分錯,錯上再加十分過,一副重枷加諸頭上,把人壓得矮上幾分,不得出頭。 聽他們又開始鬥嘴,輕寒默默的退了出去,不過她仍隨時小心留意洞內兩人的動靜。 「但我跟你很熟,熟到睡在同一張床上。」那時候她三歲、他七歲,那年她大病初癒。 李亞男面色一沉,牙一咬。「見過無恥的,但都及不上孫大少爺,壞我名聲對你有什麼好處?」 忍著痛,他側過身朝她露出一口白牙。「報答你的救命大恩,想想我還是有可取之處。」 「報答我?」她覺得是黃鼠狼給雞招手。 「以你響徹桐城的悍名,你想嫁出去的難度非常高,既然你不顧危險救了我,想必是愛慕我已久,我雖然懾於你的焊名,但我願意舍小義就大義,就委屈的從了。」孫子逸的語氣帶著濃濃的笑意,故意逗弄她。 李亞男氣得折斷拇指粗的樹枝,但隨即她把周身的怒氣隱藏得很好。「勞你費心,家母說了,一個女兒勝過兩個兒子,她決定讓我招贅,如果你有意願的話報名從速。」教人意外地,她娘不過隨口一說,他們一家老小居然沒人反對,還認為理所當然,她爹還專程給她叔叔寫信告知此事,叔叔回信也說——樂觀其成,「水不落外人田。 這一家人是怎麼回事,真想把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操勞成黃臉婆嗎?他們現在真的是啥事都不管,就等著她賺銀子回來養家,連她叔叔也靠她寄去的銀子打通關節,在任上如魚得水,過得相當滋潤,聽說還胖了。 「招贅?!」孫子逸難得臉色大變。 「三隻腳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然找不著?我們地裡的莊稼漢有幾個長得挺俊俏的,非長非幼,勤勞誠懇,他們大概不介意老婆悍名在外,還樂得來吃我家的白米飯。」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能有多大的出息,不如靠有錢的老婆當田舍翁,銀子就是人的底氣。 「小小,你不想知道我為何被人追殺嗎?」他得好好想一想辦法,這丫頭對他的成見太深了。 「不想。」她直截了當的撮回去。 「可是我想告訴你。」孫子逸故意逗她。 李亞男兩手捂耳。「本姑娘暫時失聰。」 「那是什麼味道?」 孫子逸終究沒說出遭人追殺的原因,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不能說,事關朝廷必須三緘其口,他會主動提起這個話題只是不想再聽她說什麼招贅的事,讓他感到不舒服。 而李亞男更直接了,她將帕子撕成兩半,當是耳塞塞住耳朵,任他說了什麼她也聽不見,大眼瞪小眼的瞪了好一會兒,瞪得兩人的眼睛都累了,各自揉眼休息。 白日忙了一整天,又是救人,又要退燒降溫,到了夜裡,姑娘家的體力真的吃不消,她撐著撐著,眼皮沉重了,一直到失血過多的孫子逸沉沉睡去,她才敢闔上雙眼。 洞口有輕寒抱劍守夜,野獸不敢靠近,溫暖的火光使人的身體變暖和,不知不覺中李亞男也睡著了。 只是她向來淺眠,不易入睡,換了個凹凸不平的地面更難睡得沉,大概是打了個盹的時間就清醒。 離天亮還有一、兩個時辰,沒事做的她坐著發呆很無聊,所以她就找些事來打發打發,沒想到把某人給吵醒了。 「什麼味道,當然是你一身的臭味,血都滲入衣服裡,一流汗,腥臭味就透出來了。」臉不紅氣不喘的睜眼說瞎話是李亞男的強項。 「難道是我的鼻子出了問題?我聞到的是烤雞的香氣。」油香味隱隱約約,勾得人嘴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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