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嫡女嬌寵生活 | 上頁 下頁
五一


  「左大哥。」她比比紙,做了塗抹和撕的動作,放慢講話的速度,且字正腔圓地說話,讓他試著讀唇,「重要的事看過就塗掉,以免泄機密,紙張可以去四維書坊訂制做成冊子上。」

  「染染,左大哥謝謝你。」左晉阻真心的感謝,他認為日後若由她當當家主母,定遠候府只會興旺,不會敗亡。

  雖然她只有十三歲,但已經比所有人都能幹。

  「……不可能,怎麼可能,明明是兩死一殘,左家二即雙腿被齊膝砍斷,成了殘廢,怎麼只是骨頭斷了還被接了回去?現在居然還能四處巡視定遠堡府的產業?左晉陽更不該存活於世,他應該要是個死人,屍骨無存的只找回他的盔裡,怎麼只是聾了,行動宛如常人,還能與人交際……」

  在溫府後院,蘇晩蓁聽著小丫鬟打聽來的消息,大驚失色,覺得一切都亂了套。

  打從聽說左家父子三人,一死兩傷,傷的是左晉元的兩個兄長時,她就覺得不安,陸續派人打聽,她更覺得古怪。

  該死的左晉陽沒死,休養數日再出現在眾人眼前時,他胸前掛了一枝筆,一本小冊子,懷裡揣著裝了墨汁的小瓶子,聽不見別人說什麼就讓對方用寫的,照樣與人往來。

  且這舉動竟然引起風潮,文人雅士紛紛仿效,不想讓人聽見的話便用筆談,往日高談闊論的聲音少了,取而代之是意會的眼神。

  而左晉開也沒有喪志,腿不能動,卻能坐在有輪子的椅子上這邊晃晃、那邊逛逛,一下子到田裡巡看作物的情形,一下到鋪子上瞧瞧夥計招撥客人,順便把賬本收一收,算算賬,打裡著侯府庶務,處理完正事後,還能和人玩兩場鬥雞,日子愜意得叫人羡慕。

  一切跟她所知的不一樣了。

  不該是這樣!

  上一世的定遠侯府充滿絕望和腐朽氣息,沒有一點生氣,死氣沉沉地宛若一座空宅邸,聽不見人聲,也沒有歡笑,小販從門口走過都不敢叫賣,快步地推著推車走開。

  候爺死了,世子死了,候爺夫人一病不起,等不到小兒子封官晉爵便死了。

  窘山郡主帶著女兒改嫁,嫁給安南候第三子,但婚後過得很慘,丈夫是不學無術的浪蕩子,屋裡的小妾有十多個,等多年後左晉元凱旋歸來將小侄女帶回左家,她已經被淩虐得骨瘦如柴,話不會說,眼神呆滯,形同傻子。

  受封為定國公的左晉元大力整頓了半年多才把府裡的亂象導正,而後迎娶溫千染為妻,溫千染展開令京城女子為之妒羨的美滿生活,兩人如膠似漆的事甚至遠傳到她隨丈夫外放的地方。

  可是候爺死了,世子爺卻活了,那就表示許多事情不會發生,她所知的將來也會產生變數。

  為什麼會變?是因為她的重生,還是另有緣故?

  看不破玄機的蘇晩蓁滿眼通紅,自從知曉左晉陽沒死後,她就睡得不大踏實,她也差不多該嫁人了,她游離在該不該搏一搏和順勢出去之間,一切的事情都亂了,沒法看清楚在她周遭的每一件事,她走入迷霧。

  「蘇家表姊又在說什麼胡話,別是作了惡夢才好,左大哥、左二哥人好好地,你偏是嚷著人沒了,腿少了一截,這話讓人聽見了多不好。」

  重生要低調做人,別把優勢變劣勢,偏她那個腦子呀!說是豆腐做的還得罪豆腐。

  「溫千染,你怎麼又來了?」看到她,面色一沉的蘇晚蓁心情就好不起來,覺得她天生是來克自己的。

  「不是你說要買地,我就來了。」這人是又另有打算呢,還是看破了,終於想置產了?

  「我問的是大伯娘……」看到溫千染好笑的表情,她悟了,怕麻煩的林氏把她轉給溫千染,當她是燙手山芋。

  「這府裡有誰手上的地比我多,找我就對了,只要你不再說些怡笑大方的話,我也能讓你買得物超所值。」什麼拿三千兩換她近萬兩的地就別談了,免得惹人笑話。

  聽她明裡暗裡的嘲笑,心中有結的蘇晚蓁難以釋懷。「溫千染,我討厭你。」

  「我又不是銀子人見人愛,不過連年遭災,要買就趁早,價錢低到不買會痛徹心扉。」因為日子過不下去了只好拋售,手邊積點銀子以防萬一,至少逃難時也能快些。

  「你別把話誇大了,盡誆我這個不知情的。」狐狸眼一轉,她又有些心動。「到底有多便宜?」

  「三千兩給我,我能幫你買到五百畝左右的田地,四、五十畝大的莊子,一日車程、是良田。」有人被蝗中吃光了莊稼,忍痛賣出萬畝土地,她一咬牙就買了,這會全賺到了。

  那片上地是個富商的,對方打算回老家安居,她祖父問要不要,她咬牙點頭,不用她出面,祖父身邊的長隨便將買賣契約交到她手中,她只需到衙門付銀子就好。

  身為受寵的孫女,她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全府的人都寵著她,萬事不必她操心。

  「真能買到五百畝?!」蘇晚蓁訝異的睜大眼。

  「問題是,依本朝規矩,父母在,不分產,你買的地要記在誰的名下?你跟我不同,我是過了明路的,祖父點頭,父兄無意見,允許我自置私產,但你那個爹……」她停頓了一下。

  「沒那麼開明吧!」

  蘇晚蓁先是一窒,繼而眼神暗了下來,咬著嘴唇掙扎。「沒有其他法子了嗎?他只會吸幹我每口血。」

  「銀子好藏,換成銀票你藏哪兒都成,隱產被查出來是悉數歸父親所有,除非……」律法是男人制定的,有什麼好處都歸男人的,萬惡的父權社會呀!保障不了女權,女子是食物鏈中最卑微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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