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城主的財奴 | 上頁 下頁 |
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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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長,為了和人談生意她沒少付過代價,但是一路運氣旺的她倒沒受過什麼挫折,最多出點小禍事而已,她撣撣衣袖上的灰塵照樣賺大錢,把別人貪她的又挖出來。 「你忘了提船底打洞,事前沒知會我一聲,害我差點慘遭滅頂。」孔方睨了她一眼,事發突然,他硬是喝了好幾口河水。 「你會鳧水。」淹不死他。 孔方指責地一擰她鼻頭,「這不是理由,船上還有其他與你並無恩怨的人,你下手太重了。」 「可我派了小舟將他們一個一個救起呀!那個笑我不會做生意的周大胖也不過喝了一肚子水,被踩了幾腳就清醒了。」有點可惜,她多想自己是踩他的人,偏個小無力。 「若他醒不過來呢!」她實在胡來,瞻前不顧後。 陶於薇心虛的乾笑,「那時沒想那麼多嘛!一腔熱血沖到喉嚨口了,只想著怎麼讓他畏懼看到我就繞道而行,再也不敢在我背後耍手段。」 「你喔!若是沒有我在身邊盯著,看你闖多少禍——」他伸出的手忽被另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掌箝制,落不到想揉的發上,手腕間傳來的疼痛讓他不動聲色地朝出手者一睇。 「她是我族的王妃,請謹守本分。」看到兩人旁若無人的親昵樣,第一次飽受遭人忽略的葛瞻胸口堵得慌,他告訴自己別去插手,離他倆越遠越好,可莫名的,身體像有自己的意識,往前跨了幾步,擋住孔方想揉發的手,他居然松了口氣。 這是怎麼回事,他幾時變得這麼浮躁,眼前的兩人在前一世是他最親近的摯友和親人,他們助他良多,讓他從自惡自厭的深淵爬出來,說是恩人一點也不為過,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深厚也是他早就知曉的,他常笑她愛上孔方比愛上他有福,仁人君子的孔方才是良緣。 只是他此時在慌什麼,一見兩人舉止親密,無須多言就能心意相通,慌亂的內心催促他必須做些什麼。 是他自己放棄的,再一次重生他回到二十一歲那一年,他正慘遭兄弟和妻子的連手背叛,本該失意喪志的他未走向原來的路,他用前世所學的武功和兵法救出幾日後會身首分家的白文昭,兩人召集舊部將殺出重圍,叛逃出京。 幾年後,他們建立了以堅固、難攻聞名的天耀城,並開始向各國販賣戰馬、武器,發戰爭財累積財富,將天耀城聲望推到高處,令每一國的上位者不敢輕忽其實力。 「你說得對,是我造次了,老當她是昔日愛胡鬧的小泵娘。」她,到了嫁人的年紀。孔方若無其事的收回手,嘴角溢笑,他看著陶於薇的眼神很溫柔,柔得讓人感到一陣鼻酸。 「以後別再犯了。」葛瞻的聲音有些冷硬,似想道歉又扯不下臉,略帶低啞。 其實他的異狀全落在不遠處的一群屬下眼中,他們對他的情緒外露顯得十分意外,同時也不明白他為何一碰到那位三公主便變了一個人似的,對她的一舉一動特別關注。 光是調派青衣衛護嫁便不像他會做的事,雖然他一樣冷著臉不許人靠得太近,可是仍有稍稍的改變,像是偶爾會走神,沒來由的發怔,莫名地歎息…… 「葛頭領,時候不早了,車隊該行進了。」一名面白無須的男子走了過來,兩眼不住地往陶於薇飄。 「我知道了。」葛瞻一頷首,表示明白他未竟之意。「公主,日頭不等人,請你配合。」 「我不去落葉城。」她很驕傲的一揚首。 「那你想去哪裡?」一看她有點小頑皮的神采,悄然而生的笑意在心口溢開,适才的胸滯一掃而空。 「天馬碼頭。」 「天馬碼頭?」隱約的,他有不太妙的預感。 「沒錯,本公主就是要去天馬碼頭,你只能順從,不能反對。」還沒成親,她已先擺起王妃的架子。 「你要去做什麼?」難道她想走水路,迫不及待想到水月族?葛瞻的心情又不快了,渾身森冷。 所有人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的冷冽寒意,唯有大事精明如鬼、小事迷糊似豬的陶於薇不受影響,她笑顏如花的比向前方,雙臂一張劃了個大圓,然後很好心的說:「到了就知道。」 瞧她神秘兮兮地,那副得意樣真是欠打,不過人美的好處就是不論做什麼都美得像幅畫,她低眉淺笑,模樣嬌媚,黑玉美眸一睞,葛瞻帶來的人之中有一半酥了骨。 天馬碼頭距他們所處的位置約一日一夜路程,離落葉城不遠,趕個半日馬車就到了,其實也不算繞遠路,比較像東家、西家、南家排成一直線,東家離西家近,東家先繞過西家到南家捉了把蘑菇,再回西家拎只老母雞,就地熬煮「小雞燉蘑菇湯」。 一行人三公主最大,加上為首的葛瞻沒意見,為了遷就她「不可告人」的小秘密,整隊到了三叉路口時朝左走,向著天馬碼頭而行,浩大的馬蹄聲踏出飛揚的塵土。 想當然耳,他們錯過宿頭,夜宿在一處視野遼闊的小林子,林子不大,除了田鼠和野兔外,沒什麼大型的野獸,就算想藏個人也藏不住,一目了然。 一群訓練有素的男人像軍隊士兵埋鍋造灶,進退有度,不疾不徐,井然有序的分工合作,很快的升起炊煙,鍋裡飄起飯菜香,陶於薇幾人先行用膳。 陶於薇好生的被伺候著,有飯吃哪管哪裡有不對勁,在金子、銀子的服侍下埋頭苦吃,只是覺得上千人吃飯未免太安靜,簡直靜得離譜,她略微瞟了眾人幾眼不作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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