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沖喜妾 | 上頁 下頁
四九


  “嗯!”濤哥兒重重點頭。

  “蓉兒,你好像還欠我一個洞房花燭夜,你什麼時候還?”

  聞言,粉嫩桃腮染上緋色,羞惱地一橫目。“小人趙無眠,這個是你要的,兩清了。”

  “什麼東西?”她想兩清?難。

  “證據。”

  “證據?!”趙無眠大驚地打開塞入手中折成方形的紙張,雙目眨也不眨的從頭看到尾……

  數日後——

  致遠侯府一如往常的在寅時時分就有下人忙碌,並未驚動主家,灑掃的灑掃,擦地的擦地,送水淨面的小心端著面盆,灶台的火也已升起。

  鍋裡煮著粥,幾十盤小菜在廚娘手中裝碟盛盤,一份一份上了白玉託盤,等著各房丫頭、婆子前來領取。

  廚房裡熱熱鬧鬧,院子、水榭裡人來人往,睡得正香甜的主子們感受不到山雨欲來風滿樓,還以為今日是暢快順心的豔陽天,一樣平靜無波。

  忽地,一陣猛烈的拍門聲如要拆房子似的響起,門房一臉不耐煩地拉開一條門縫,尖醉刻薄的話語尚未滑出。

  身穿鑲銀獸面鎖子甲、頭戴羽飾九曲銀盔、腰系重劍的鐵騎軍一下子撞開門,迅速進入。

  “你……你們想幹什麼,不知道這裡是禦封的致遠侯府嗎?誰敢大膽造次,不要命了是不是……”

  “是不要命,不過指的是你們,若再敢欄阻官兵辦事,一個個壓入大車,絕不寬待。”為首的男子冷冷掃視旁邊的奴僕侍衛大聲喝斥。

  一干習慣仗勢欺人的管事和府中侍衛一瞧見鐵騎軍聲勢浩大的樣子,一個一個如驚弓之鳥瑟縮著,面露惶恐地不敢多言,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做何處理。

  此時,自是有伶倒嬤嬤、小廝趕著去通風報信,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不過好歹是先帝賜封的致遠侯府,應該不會有重大干係,只要侯爺出面便可迎刃而解,就算侯爺不行還有和親王。

  未能穿戴整齊的趙梓林獲報後匆匆來至,身後是一臉憤慨的朱纖曼,猶不知死活的她還想端起郡主的架子。

  對於大名鼎鼎鐵騎軍的副將,趙梓林一眼就認出來了。“鐵副將,此行是何用意?率兵人我致遠侯府大肆搜捕,你就不怕我參你一本,讓你掉了腦袋。”

  鐵大福是粗人,仰頭大笑。“不知是誰要掉腦袋呢!死到臨頭還敢說大話,我等奉命前來緝拿謀逆賊子致遠侯……不,趙梓林還不速速就擒,勿做頑強抵抗。”

  同時他手一揮,士兵們就入內去,要把趙梓林的其它家眷帶來。

  “謀逆?!”他倏地兩眼赤紅,一掌擊碎身側的花瓶。

  “不要妄想做困獸之鬥,侯府前前後後已重兵包圍,三千名鐵騎軍在府外恭迎大駕。”

  “證據呢!沒有證據就想平白誣陷忠良,我到皇上面前仍是死也不服。”想拿他入罪絕無可能,他們早就銷毀來往信件和大量囤糧與鑄鐵賬本。

  “早已面呈皇上了,包括你們謀反者的名單,還有『新皇”登髙後高官厚祿封賞的密件,上頭蓋著和親王朱德昭的大印,答應事成後立即封你為異姓王爺,賞封地和朝廷俸祿。”

  “什麼?!”

  趙梓林憤憤地眯起眼,暗忖是哪個環節出了紕漏,他明明處理得乾乾淨淨,從流放的江府家眷到出嫁的江府千金,翻遍了所有攜帶的對象,沒找到任何信件,一個活口也沒留下,為何還有證據流出,甚至是最重要的那一份,足以讓他們功敗垂成。

  “皇上下旨侯府內涉及謀反一事的相關人士全部拘捕下獄,由大理寺會同刑部及宗人府共同審理。”皇室子孫也難逃制裁,一併收押以待開審。

  猶在掙扎的趙梓林沉目低喝,“聖旨呢!沒看到皇上親頒的聖旨,你區區小將憑什麼拘拿本侯?”

  “要聖旨?早知你這老匹夫不會乖乖認罪,本將軍早為你請來這道聖旨。”來人手舉明黃色卷軸,徐徐走近。

  “將軍。”鐵大福嗓門大的一喊,行了軍禮。

  “顧蘭農?!”

  其實趙梓林不該意外,看到鐵騎軍就該曉得少不了顧蘭農,身為鐵騎軍將領,他。有不現身之理。

  “做了那麼多壞事,奪了無數人的性命,老匹夫,你夜半無人時難道不會感到恐慌,不會害怕幽魂矗立床前等著索命?”

  一身血紅鐵甲的顧蘭農意氣風發,一手長劍,一手聖旨,笑意極冷的昂首闊步走來,帶著鋼鐵般的銳氣,冷例而鋒利,教人不敢直視。

  “你……你想做什麼?”看著彷佛來自地府的陰軍,心頭一涼的趙梓林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

  朱纖曼則早已臉色發白,說不出一句話。

  顧蘭農冷笑。“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雖然我想把老匹夫的眼、口、鼻削下來泡酒,不過我還是領朝廷的俸祿,皇上沒要你死,你就暫時把頭顱掛在頸項上頭。”

  聞言,他並未鬆口氣,反而一顆心往上提。

  “濫用私刑非君子所為,我想皇上不會樂見淒慘的人犯樣子。”

  “看在某人的分上我不會傷你,可是我倒是希望你能奮力一搏,若不是斬立決便是削爵,終身監禁,你能過那樣的日子?”

  趙梓林和朱德昭太貪心了反而自食惡果,皇上並不愚笨,早就想剷除這些心懷不軌的藩王勢力,隱忍多年就待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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