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王子寵上天 | 上頁 下頁 |
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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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頂山谷來回跑十幾趟沒事,要她舒舒服服的坐在公車上反而吐得淅瀝嘩啦!她的體質還真不是普通的怪,匪夷所思。 「有你丟臉嗎?縫個傷口慘叫得像殺豬,害我不好意思地想挖個地洞埋進去。」她才是真的顏面無光。 他不服氣的反駁,「沒上麻藥耶,要是你肯等個五分鐘我也不會痛得哇哇叫。」 哪有人嫌護士去地下室拿麻醉劑麻煩的,硬要醫生快點縫合傷口,肉不是她的她當然不知痛,受苦受難的人是他。 「拜託,我的時間很寶貴,你知道五分鐘可以賣出幾個馬桶嗎?」要不是為了送他下山就醫,她何必多吐一次。 「喔!我才求求你,別提馬桶。」他好想上廁所,可是…… 包得像木乃伊怎麼上嘛! 「懶得理你。」她朝十六歲的嘎瑪勾勾食指。「你說近來牧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嘎瑪看了看她身邊高大的外國男子,謹慎的靠了過去。「有人要買牧場蓋度假飯店……」 她由六個月前任依依在葬禮過後不久就下山那時說起,原來隔天就有土地掮客到牧場洽談買土地事宜。 因為老人家生前曾經說過,寧可把土地捐給國家公園也不賣地破壞生態資源,所以雙方一直談不攏的各持己見,最後不歡而散。 前三、四個月仍有不少地方有力人士來遊說,說什麼為了地方繁榮要適度開發,反正就算他不賣地也有別人會賣,何必和自己過不去把錢往外推。 「……兩個月前那女人私下和建設公司達成協議說要賣地,收了一千萬訂金不肯還,氣得富貴伯血壓上升,差點就……」去了。 她口中的那個女人是任依依的堂嫂劉月理,兩人一向不合,她從來沒叫過其名。 「所以我堂叔是上醫院拿藥咯?」風騷月還真是不知安份呀! 「呃……他……他受了一點小傷……」 「小傷?!」 嘎瑪一副快哭的模樣,「富貴伯說他沒注意,被柵欄的鐵絲勾傷,可是我怎麼看都像給刀子割了一刀,傷口好深吶!」 任依依又要火冒三丈了,救火員諾亞連忙壓住她雙肩不讓她起身。 「你們全都是死人呀!發生這麼大的事怎麼沒通知我,是不是要等我回來奔喪才告訴我!」她找死人問嗎? 「堂姊……」她講話好毒哦! 「富貴伯說你在臺北過得很好,要我們別為了一點小事就去吵你……」其實她沒說出口的,是那個女人把抄有任依依通訊地址及電話的紙給撕了,就算他們要找人也無處可找。 「受傷叫小事,是不是全家死光光才叫大事,你們到底有沒有腦子呀!」任依依氣得口不擇言地亂咒。 「依依,冷靜點,她快被你嚇哭了。」她一發起脾氣來簡直驚天動地。 諾亞的出聲換來嘎瑪的友誼,她朝他投以感激的一瞥,臉上的防備稍減了幾分。 「我很冷靜,你沒瞧我動也沒動的坐著嗎?」她從來沒這麼冷靜過。 「那是因為我壓著你,你才無法跑出去殺人放火。」他不懷疑有此可能性。 光看她揍人的狠勁和不顧一切的態度,就曉得她不把法律看在眼裡,視法律為無物,只相信自己。 他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環境造就出這樣的她,只覺得她的堅強和蠻橫令人感到心疼,彷佛她心靈深處蜷伏著一個孤獨無助的孩子,為了生存不得不使自己變強。 「哼!那幾個銅毛鬼還不配弄髒我的手。」燙壞了頭髮就不要出來嚇人,一根根怒發沖天像什麼樣。 「是、是,你最高貴,其它人只適合挑糞。」夠低下了吧! 任依依瞋怪的睨了睨他,「我在揍人時你為什麼不出手?個大長得好看呀!」 他好笑的揉捏她僵硬的脖子。「有你在哪輪得到我出場,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你方才吐得很厲害。」 「這件事不許你再提,我躺一躺就沒事了。」暈車是她一生中的奇恥大辱,偏偏所有人都知情,連認識不到幾天的他也曉得她的毛病,真是好的不揚,壞事傳千里。 「你確定?」頗為憂心的諾亞輕撫她的眉,紓開她的不平。 「安啦!我和牧場上的牛一樣壯,吐一吐就沒事。」她豪氣十足的揚揚手表示二十分鐘後又是一條活龍。 「她說得一點都沒錯,光看她的牛脾氣就知道有多牛了。」固執得要命,而且死也不聽勸。 「要不要幫你連嘴巴也包起來?」一隻半滿的保特瓶順手扔了過去。 保特瓶正中沒辦法閃的任正義腦門,他哀叫一聲閉眼裝死,久違的笑聲重回青春泉牧場,大家的心情變開朗了,一掃數月來的陰霾。 只是,問題依然存在,真正的苦難還在後頭。 *** 二十分鐘一過,胃裡食物吐得差不多的任依依精神漸好,已看不出曾經病懨懨的模樣,生龍活虎的朝山坡上前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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