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穿梭的愛 | 上頁 下頁 |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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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家不該避諱嗎?或許你水家的家訓沒想像中的嚴苛。」似不悅又似捨不得她小手離開,他矛盾得不知該拿她怎麼辦。 水家?!她又不姓水。「我昨天有喝酒嗎?」 「沒有。」雖然問得怪異,他還是照實回答。 「喔!還好,還好,那我就不用負責了。」錯不在她。 司徒青冥的兩道濃眉往上一拉。「還好是什麼意思,誰要你負責了。」 這是大家閨秀嗎?為什麼她十句話中有九句聽不懂。 「我怕你要我負責……呃!我是說酒後失身是我的錯與你無關,你千萬不要心存愧疚,好聚好散不生齟齬,一夜情比比皆是。」警察很怕桃花劫。 殺傷力太猛了。 「一夜情?!」他更加困惑了。 「先生,我們都是成年人,自己的行為要自己負責你同意吧!」她不敢相信自己會做出如此荒謬的事,而且還會臉紅。 「我是大夫,不是教書的夫子。」他口氣微慍地以為她在故弄玄虛。 「大夫?夫子?你在上演那出古劇,復古風已經退流行了。」鳳眼一眯,倪紅好笑的確定他是人不是鬼。 似乎有些記憶在她腦中褪去,她完全想不起來為何會和這個男人同床共枕,而且是怎麼來的,這裡的感覺不像她雜物亂置的十坪小房。 仿佛做了一場夢,有個小老兒對她說了一堆拉拉雜雜的話,似懂非懂地身一沉,路就在無邊無際的雲層裡,伸手促不住一個實物。 在家人嚴密的監控下,她連初戀都結束得莫名其妙,只見一個鼻青臉腫的豬頭哈腰說句對不起,她的初次體驗也告結束,所以她很難和男人發生較親密的關係。 而且在她居然糊裡糊塗地和人上了床,事前沒徵兆,事後沒感覺,莫非她是性冷感,不然怎會毫無所覺呢? 像個死人。 司徒青冥突地鉗制住她粉頸。「說句我聽得懂的話.別在我面前玩花樣。」 「松……鬆手,會痛……」倪紅一點也不怕他的拍開他。「白話文聽不懂,難道要我說文言文。」 那多拗口,聯考制度早該廢除了。 「綠袖山莊的水丹虹豈是尋常人物,休想裝瘋賣傻的逃避我。」她的命屬於他。 綠袖山莊的水丹虹?他指的是某度假山莊的主人吧!「我為什麼逃避你,你瞧我不是好好的在你床上。」 是呀!在他床上,她變成隨便的女人了,在古代可是浸豬籠的大罪,萬惡淫為首。 「那是因為我捉著你。」他很少情緒波動,可是她讓他開了先例。 應該說她的反應令他有些措手不及,二十七年來除了爹娘外沒有一個人敢碰觸他的臉,遑然直視那雙被視為妖魔的藍眸,世人皆懼鬼魅邪說。 而她卻毫無畏色地與他交談,一副他是她親近朋友般東摸西摸,甚至不在乎他噬人惡眼正燃燒著饑餓急欲吞食她。 她讓他覺得自己像個人,一個平凡無奇的男人,這種前所未有的陌生感覺好生怪異,叫他無法冷漠地面對捉摸不定的她。 她,打破了他既定的規矩,亂了他的心。 「對喔!你幹嗎捉著我,我才不會笨得掉下床。」她慢半拍的反應,不退反進地偎向他。 反正都過了一夜,再矯情就顯得虛偽,她喜歡這座不冷不熱的大暖爐,寬厚的胸膛真好枕,令人昏昏欲睡。 詫異躍上森冷藍眸。「你不怕我?」 「我比較怕鬼,是你就不怕了。」意思是他又不是鬼。 倪紅絕對不知道這句話在他心裡引起多大的震撼,她的信賴如地底湧起的溫泉洗去他的冰冷,長年不化的冷峻染上一層薄溫,像是解除了魔咒般帶給他新的生命。 雙臂放柔地輕環著薄柳身子,她的瘦弱令他心生憐惜,從來不曾有過的柔情為她悄然展現,情愫根苗不自覺地深入無人到達的幹田。 她所帶來的豐潤雨水很快地使劣地成良田,一瞬間的灌渴滿是綠意,讓心底的冰湖龜裂成澤。 「我是食人惡鬼,方圓百里之內人盡皆知,你當真無懼無畏?」他是妖鬼之子,邪魔之後。 哈!哈!哈!她還吸血鬼呢!怎麼不說月圓之日變身狼人。「乖,早睡早起身體好,童話故事我看得比你多。」 哄小孩似的拍拍他胸口,什麼醜小鴨、灰姑娘還是人魚公主都耳熟能詳,在她幾近被虐待的童年裡,這些全是沒人性的堂兄堂弟們事後補償物。 食人惡鬼是希臘神話或是中國民間傳奇,她記得小時候好像聽大人說過,因為她發燒不肯吃藥才被威脅要丟給食人惡鬼當宵夜,當時她信以為真的含淚吞下七顆花花綠綠的大小藥丸。 此事後來還被幾個惡劣的手足取笑好些天呢!她才曉得自己被騙了。 「你認為我的話很幼稚?」司徒青冥猛然地拉開巴在他身上的女體。 童話,顧名思義是雅童所言之語,意味不成熟。 對一個男人而言,而且是鷙冷的倨傲妖鬼,此言無異是一種羞辱,亦表示他的話不具任何意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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