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穿梭的愛 | 上頁 下頁


  “姑娘家不該避諱嗎?或許你水家的家訓沒想像中的嚴苛。”似不悅又似捨不得她小手離開,他矛盾得不知該拿她怎麼辦。

  水家?!她又不姓水。“我昨天有喝酒嗎?”

  “沒有。”雖然問得怪異,他還是照實回答。

  “喔!還好,還好,那我就不用負責了。”錯不在她。

  司徒青冥的兩道濃眉往上一拉。“還好是什麼意思,誰要你負責了。”

  這是大家閨秀嗎?為什麼她十句話中有九句聽不懂。

  “我怕你要我負責……呃!我是說酒後失身是我的錯與你無關,你千萬不要心存愧疚,好聚好散不生齟齬,一夜情比比皆是。”警察很怕桃花劫。

  殺傷力太猛了。

  “一夜情?!”他更加困惑了。

  “先生,我們都是成年人,自己的行為要自己負責你同意吧!”她不敢相信自己會做出如此荒謬的事,而且還會臉紅。

  “我是大夫,不是教書的夫子。”他口氣微慍地以為她在故弄玄虛。

  “大夫?夫子?你在上演那出古劇,復古風已經退流行了。”鳳眼一眯,倪紅好笑的確定他是人不是鬼。

  似乎有些記憶在她腦中褪去,她完全想不起來為何會和這個男人同床共枕,而且是怎麼來的,這裡的感覺不像她雜物亂置的十坪小房。

  仿佛做了一場夢,有個小老兒對她說了一堆拉拉雜雜的話,似懂非懂地身一沉,路就在無邊無際的雲層裡,伸手促不住一個實物。

  在家人嚴密的監控下,她連初戀都結束得莫名其妙,只見一個鼻青臉腫的豬頭哈腰說句對不起,她的初次體驗也告結束,所以她很難和男人發生較親密的關係。

  而且在她居然糊裡糊塗地和人上了床,事前沒徵兆,事後沒感覺,莫非她是性冷感,不然怎會毫無所覺呢?

  像個死人。

  司徒青冥突地鉗制住她粉頸。“說句我聽得懂的話.別在我面前玩花樣。”

  “松……鬆手,會痛……”倪紅一點也不怕他的拍開他。“白話文聽不懂,難道要我說文言文。”

  那多拗口,聯考制度早該廢除了。

  “綠袖山莊的水丹虹豈是尋常人物,休想裝瘋賣傻的逃避我。”她的命屬於他。

  綠袖山莊的水丹虹?他指的是某度假山莊的主人吧!“我為什麼逃避你,你瞧我不是好好的在你床上。”

  是呀!在他床上,她變成隨便的女人了,在古代可是浸豬籠的大罪,萬惡淫為首。

  “那是因為我捉著你。”他很少情緒波動,可是她讓他開了先例。

  應該說她的反應令他有些措手不及,二十七年來除了爹娘外沒有一個人敢碰觸他的臉,遑然直視那雙被視為妖魔的藍眸,世人皆懼鬼魅邪說。

  而她卻毫無畏色地與他交談,一副他是她親近朋友般東摸西摸,甚至不在乎他噬人惡眼正燃燒著饑餓急欲吞食她。

  她讓他覺得自己像個人,一個平凡無奇的男人,這種前所未有的陌生感覺好生怪異,叫他無法冷漠地面對捉摸不定的她。

  她,打破了他既定的規矩,亂了他的心。

  “對喔!你幹嗎捉著我,我才不會笨得掉下床。”她慢半拍的反應,不退反進地偎向他。

  反正都過了一夜,再矯情就顯得虛偽,她喜歡這座不冷不熱的大暖爐,寬厚的胸膛真好枕,令人昏昏欲睡。

  詫異躍上森冷藍眸。“你不怕我?”

  “我比較怕鬼,是你就不怕了。”意思是他又不是鬼。

  倪紅絕對不知道這句話在他心裡引起多大的震撼,她的信賴如地底湧起的溫泉洗去他的冰冷,長年不化的冷峻染上一層薄溫,像是解除了魔咒般帶給他新的生命。

  雙臂放柔地輕環著薄柳身子,她的瘦弱令他心生憐惜,從來不曾有過的柔情為她悄然展現,情愫根苗不自覺地深入無人到達的幹田。

  她所帶來的豐潤雨水很快地使劣地成良田,一瞬間的灌渴滿是綠意,讓心底的冰湖龜裂成澤。

  “我是食人惡鬼,方圓百里之內人盡皆知,你當真無懼無畏?”他是妖鬼之子,邪魔之後。

  哈!哈!哈!她還吸血鬼呢!怎麼不說月圓之日變身狼人。“乖,早睡早起身體好,童話故事我看得比你多。”

  哄小孩似的拍拍他胸口,什麼醜小鴨、灰姑娘還是人魚公主都耳熟能詳,在她幾近被虐待的童年裡,這些全是沒人性的堂兄堂弟們事後補償物。

  食人惡鬼是希臘神話或是中國民間傳奇,她記得小時候好像聽大人說過,因為她發燒不肯吃藥才被威脅要丟給食人惡鬼當宵夜,當時她信以為真的含淚吞下七顆花花綠綠的大小藥丸。

  此事後來還被幾個惡劣的手足取笑好些天呢!她才曉得自己被騙了。

  “你認為我的話很幼稚?”司徒青冥猛然地拉開巴在他身上的女體。

  童話,顧名思義是雅童所言之語,意味不成熟。

  對一個男人而言,而且是鷙冷的倨傲妖鬼,此言無異是一種羞辱,亦表示他的話不具任何意義。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