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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成家立業、落地生根……」喃喃自語的謝晚娘說不出來心中那股難受是怎麼回事,相由心生地流露出內心的煩悶。

  「別扁著嘴,你這張臉生來就是該笑的。」他又捏捏她的臉頰。

  她強顏歡笑地勾出一抹難看的笑意,「那我就先祝福你了,認識我這個朋友沒什麼好處,不過口頭上的祝福還是有的。」

  她說謊,這個祝福其實非常的不誠心。

  這並不是韓觀惡想要的答案,他眉頭一皺的開口問:「你就只有祝福好說嗎?」

  「呃,要不然你還要我送禮嗎?或是包禮金?先說了,我只是一名窮記者,一個月薪水少得可憐,還有一個無限期吃到飽食客,我……唔!」

  她睜大眼。他他他……居然吻她?!

  在大街上,至少有一百雙眼睛睜得跟她一樣大在看著他們。

  世界因為他的吻而變得天旋地轉,再也支持不住的謝晚娘無力抵抗獅子的掠奪,癱軟在他的懷裡。

  閉起雙眼是因為不敢看到眾人的眼光,嗚,都是他啦,拖著她在大街上做這種傷風敗俗的事。

  韓觀惡喘著氣,帶火的唇來到她的耳邊,輕柔地吐出氣息,「我已經……不想和你當朋友了。」

  不想和她當朋友?!這是什麼意思?

  今早進報社後就一直坐在辦公桌前咳聲歎氣的謝晚娘,腦中根本擠不出一個字,手中的萬寶龍名筆拿起又放下,墨漬一大坨滴在稿紙上都快幹了,她還是沒寫半個字。

  在她背後觀察她好半晌的徐大總編,手一伸冷不防地抽走她面前的稿紙。

  「我說謝記者晚娘小姐,你耗了一個早上結果寫出的一大點黑黑的是什麼東西?」她咬牙切齒的問。時間就是金錢哪,每天趕出報的壓力大到會讓人白頭發,她居然還有時間發呆。

  「報告總編,那一點黑黑的不是字,是墨水。」謝晚娘有氣無力的說。

  徐美月一把把稿紙捏皺,「我當然知道是墨水,重點是韓家三少的專訪呢?」

  哪知道她一聽到「韓家三少」這四個字,立即呈現拔頭髮的暴走樣,聲音是語無倫次的結結巴巴。

  「他……那個……有消息說他可能會出任英國大使……也還沒確定啦,可是他去之後就會娶個洋妞,成家立業落地生根……」

  張昭儀走過來,把她按回椅子上坐好,「你別急,慢慢說,總編,別提『關鍵字』。」

  「什麼關鍵字?」

  張東穎抬頭小小聲地補充,「就是像『韓』信點兵、噤若『寒』蟬、『含』血噴人這些都不能講。」有韓的音他都特別加重音節。

  「幹麼不能講?」她還在狀況外。「而且我要問她韓家三傑的訪問稿,不能講的話要怎麼問?」

  「韓」這個字一傳入謝晚娘耳中,她馬上又像針刺一樣地跳起來。「我們只是朋友,真的只是朋友,可是他又說不想和我當朋友了,我……」

  「停!」一頭霧水的徐美月揉揉額角,用眼神示意張昭儀好好控制一下她的行為。「什麼朋友不朋友的,現在,發揮你記者的本能,把事情從頭到尾、有條不紊的給我交代清楚。」

  可能是張昭儀兩隻手壓在她肩上,讓她覺得一想到韓觀惡那張可惡的笑臉時,地板不會那麼搖晃了,她深吸一口氣,儘量有條理地說出她和韓觀惡的事。

  「……所以,你們說,什麼叫他不想當朋友了?是不是我這個朋友不夠好?」

  眾人面面相覷。人家韓三少這招叫以退為進,這個傻丫頭不自知不打緊,現在還緊張個什麼勁,真是標準的被賣了還幫人數鈔票。

  盯著謝晚娘迷惑又茫然的表情,徐大總編毫無人性、體恤下屬之心地丟出一顆炸彈——

  「你戀愛了。」

  謝晚娘停了三秒,眨眨卷翹的睫毛,「我……戀愛了,跟誰?」

  徐美月翻個白眼,「還能跟誰,當然是韓三少韓觀惡啊,這樣也好,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你就假私濟公的多打聽一點韓家的事。」

  「我跟韓觀惡戀愛了,怎麼會呢?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我怎麼都不知道……」她看起來像受到很大的打擊。

  「昭儀姊、張大哥,我真的戀愛了嗎?」她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似,一臉無助的看著兩位同事。

  眼露同情的張昭儀拍拍她的頭,「沒錯,你戀愛了。」

  「星兒,把蝴蝶耳墜拿過來,銀色的那副,可別拿錯了。」

  「星兒,記得咖啡少放點奶精,我最近迷上洋人的玩意兒,你看這一長一短兩根針的時鐘多有趣。」

  「星兒,我的唇色是不是淡了些,趕緊給我換支唇筆來,不夠豔看起來顯得薄情。」

  「星兒,新鞋咬腳,你想個辦法讓它不磨腳跟,我皮細得很,怕疼。」

  「星兒,這荷葉邊的蕾絲似乎有些松掉了,你縫縫吧!我待會上臺要穿。」

  我縫?!

  看著緊貼肌膚的棗紅色禮眼,為之愕然的上官星兒真的被考倒了,來自未來的所知根本派不上用場,她連拿線穿針都沒試過,何況是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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