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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八皇子臉色陰沉的看了司徒風絕一眼便離開,雖然沒有太子的怒髮衝冠,但也氣得不輕,他比太子沉得住氣是因為他早已心生殺意,司徒風絕這塊骨頭太硬了,啃不下去,唯有斬草除根。

  該走的人都走了,包廂終於能安靜一些,小倆口若無其事的喝著茶,神色悠然自得,彷佛沒什麼事發生過。

  東家到來,底下的夥計可殷勤了,一道道美味佳餚送上桌,荷葉粉蒸肉、蒲雪黃魚、冰糖燉甲魚、黃山燉雞、太爺雞、烤乳鴿、油爆大蝦、文思豆腐、梁溪脆鱒……

  十幾道大菜滿到桌上都擺不上,又多開了兩張桌子,簡直是酒樓的招牌菜全上了,讓人看了口水直流。

  「尾巴掃乾淨了?」

  「一共三十七名死士,一個沒漏下。」

  包廂內多了一名黑衣男子,雙手環胸,抱劍而立,身形高大而令人望而生望,目光冷得像千年不化的冰岩。

  「誰家的?」司徒風絕面不改色的替妻子布菜,允許她喝一小杯桃釀,微醺更動人。

  「左相府出來的。」

  他手一頓,目光銳利如刀鋒,「那老賊他也敢……」

  「風暴哥哥,你還站著幹什麼,快過來一起吃。」掌櫃上太多菜了,肯定吃不完。

  一聽見風靈犀軟音輕喚,面色如冰的黑衣男子露出一抹寵溺的微笑,向她走近,惹得司徒風絕吃味不已。

  「嗯!」風暴一坐下,風捲殘雲似的狂掃桌上菜肴,他餓壞了,殺人也需要力氣,吃飽些再砍幾顆前來送死的腦袋。

  ***

  「你說什麼,我的腿還有救?」是真的嗎?沒拿他開玩笑。

  「冷靜點,大哥,我知你此時的心情非常激動,可是要謹記隔牆有耳。」在自己府中還得百般防備,實在可笑。

  「隔牆有耳?」什麼意思?

  兩頰凹陷的司徒風華已失去往日光采,連一向被人羡慕的滿頭黑髮也黯淡無光,失去光澤,他就像行將就木的老人早已沒有一身生氣,活著就是為了等死,人已如灰。

  但是二弟跟他說他的雙腿還有恢復的機會時,古井一般的眼睛迸出光亮,雞爪似的十指緊捉二弟雙臂。

  只是一聽「隔牆有耳」,他忽然驚覺事情不單純,他都已經是一個無法行走的廢人了,還有誰會關注他,豈不是多此一舉。

  二弟會說出這話,肯定事有蹊蹺,他的腿傷有可能是有人刻意為之,為的就是不讓他行動自如。

  曾經風華絕倫的司徒風華雖然失去鬥志,頹靡不振,可他對政事的敏銳度還是存在,簡單的幾個字立即勾起他的警覺性,一點即通的將事情串連,面色微沉。

  「犀兒說你是中毒,而非重壓造成的雙腿壞死。」

  「中毒!」他眼神驚愕。司徒風絕低聲道:「大嫂。」

  司徒風華倏地一眯眸子,「是她下的手?」

  「還不確定,但除了她我想不到別人。」八九不離十,他已經派出手下追査,遲早水落石出。

  「那個毒婦……」他咬牙切齒,枯瘦的手往坐下的輪椅扶手一拍,雙眼因怨恨而血紅。

  「大哥,不要為無關緊要的人弄傷自己,她本來就是外人,不用太把她當回事。」

  如果真是她所為,靖王府留不得她,若是她願意和離還能保住一條命,否則只有「暴斃」一途。

  「她毀了我一生……」司徒風華語帶沙啞,似乎為著自己的不幸而嗚咽,意氣風發的時候他從沒想過有朝一日落得被女人殘害的下場。

  「大哥,還不到失志的時候,你要振作,重新站起來讓所有人看看,我們靖王府的兒郎是打不倒的,什麼陰招詭計都難不倒,給予敵人痛不欲生的回擊。」他們兄弟聯手還有闖不過的難關嗎?

  聽到二弟的鼓舞,司徒風華冷卻多年的心又沸騰起來,點頭答應一聲,「好。」

  略微停頓一下,他又問:「她的毒從哪得來?」

  竟然沒有一個大夫看得出來,歹毒得令人髮指。

  司徒風絕一撇嘴,「沒人唆使她哪敢肆意妄為,不是司相爺便是宮裡的那位,唯一一次的聰明是進宮請旨賜婚。」

  司鳳無腦,盡做些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蠢事,大哥出事,難道她就有好日子過?司徒風華的眼神佈滿恨意和不甘,「告訴我實話,我的腿真的還能復原?」

  他如今只剩下這個希望了。

  司徒風絕握緊兄長的手,卻因握到一把骨頭而差點落淚。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這本是眾人對大哥的讚揚,可是打從受傷以來,這些詞就離大哥遠去了。

  「總要試試吧!」頓了頓,司徒風絕皺眉道:「雖說岳母的醫術不錯,可犀兒……大哥,我也不瞞你,真不曉得。」

  「什麼?」他訝然,這是拿他試藥?

  「大哥,我信她,就算死馬當活馬醫活,賭她一回。」賭贏了,海闊天空,不成,不過保持原來的樣子罷了。

  司徒風絕的不確定叫司徒風華猶豫不決,他低頭看著怎麼掐、怎麼捏都沒反應,不痛不癢的腿,面泛苦澀。

  這時候,房門被推開,風靈犀赫然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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