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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宮門外……他是那個怎麼趕都趕不走的車夫?」宜安公主目光不定,有些閃避。

  「宮門外?」風靈犀眼神瞬間冷冽,「想必公主知曉是誰下的手了,麻煩將人交出來,好給我的人一個交代。」

  惱羞成怒的宜安公主氣衝衝地怒視,「一個下人而已,就算死了也是他命賤,本公主的話也敢違逆,早就該死。」

  「公主視人命為草芥,下官不敢苟同,下人也是人,公主不把人當人看是覺得天下百姓都可供您奴役嗎?」

  宜安公主神色有些惶惶,「司徒風絕……」

  他怎麼回來了,她不是讓人攔住他嗎?

  ▼第九章 與麻煩狹路相逢

  將近二十餘年,一直門戶深鎖的定國公府漆色斑駁的大門開了,一股空寂感由裡而外透出,讓人感覺到沉鬱和死氣。

  可是不到三天光景,門口的牌匾換了一面嶄新的紫檀木雕雙虎嘯天的匾額,漆色已掉的大門漆上朱紅色,還多了獅頭露牙,下面掛著雙刀的門扣,頓時有些殺氣騰騰。

  牆面的青苔已除,種上蔓生的花藤,花開正豔,攀爬整座牆,顯得生氣勃勃,充滿朝氣。

  第一天門內不斷搬出老舊的家什和過時的擺設以及發黴的布料……總之是陳年舊物,主人家一樣不留的任人撿拾,誰要誰拿走。

  這一下,定國公府門前可熱鬧了,不只乞丐來了,士農工商一個不少的全聚集門口,在舊物堆裡翻找自己中意的東西,怕人搶的趕緊運走,再推板車擠進人群中繼續尋裡面的東西一直移出來,外頭熱鬧,宅子裡也是忙忙碌碌。

  新任管家一口氣買了近百名下人,男女老少都有,人人手上拿著鐮刀和清掃工具,除草的除草、砍樹的砍樹,修整花木,種植各式花卉,提水清洗樑柱、雕欄和屋子,連滿是淤泥的池塘也清得一乾二淨,種上荷花。

  第二天傍晚時分,一車一車的新家俱送來了,雕花大床,博古架,桌椅、小榻,玉石盆栽、瓷器、花瓶……什麼都有。

  叫人目瞪口呆的是座比人高的西洋立鐘,鐘內的十二個小時分別鑲上各色寶石,每到整點都有一隻布穀鳥彈出報時,它叫幾聲便是幾點。

  一直到子時過後,全府的佈置才算完成,一群黑衣人踩著定國公府的瓦片離去,喧鬧了一天的聲音終於平靜了,風靈聞兄弟倆也帶著人入住安歇。

  第三天是風靈犀回門之日,靖王府的備禮依舊讓百姓們驚呼咋舌,但風靈聞兄弟的注意力全不在此。

  「聽說你把公主給打了。」風靈聞笑了,笑得陰惻惻。

  「只是將人請出去,街坊傳言不可盡信。」

  昨天,宜安公主不肯走,胡攪蠻纏,用著公主的身分命令王府下人不准動她,迫于無奈,司徒風絕這個主人家只好自己動手。

  「不過手段殘酷了些。」風靈淩故意嫌棄,心裡卻是冷笑,沒當場看到實在可惜,說不定能丟兩顆小石子,直接把公主的膝蓋骨打碎。

  眉頭蹙起的司徒風絕為自己的行為解釋,「我真沒打她,也就在她無理取鬧得令人受不了時,拎起她的衣領往外丟,還吩咐門房從此不准放行,公主與瘋子拒絕入內。」

  公主與瘋子?呵!真逗。

  風靈淩搖頭,眼裡卻帶著嗤笑,「可是外面瘋傳你把公主打得鼻青臉腫,慘不忍睹,即便醫好了也難以見人。」

  風靈犀這時候開口幫夫君說話了,「二哥,幸災樂禍不符合你清逸似仙的外貌,人要厚道些,不要做缺德事。」小心被雷劈。

  風靈淩不滿的一嗤,「女子外向,一嫁人就胳臂往外彎,以前還說最喜歡的人是二哥,如今……嗯哼,變心真快,移情別戀,么兒呀!你無情無義。」

  么兒是風靈犀小名,因為她在兄弟姊妹中排行最末。

  「沒呀!我是往內彎,二哥的眼睛瞎了多久,怎麼沒瞧見妹妹已為人妻,改梳婦人頭。」風靈犀調皮的用話刺激兄長。

  被親妹妹以話一堵,風靈淩臉一抽,將矛頭轉向喜孜孜的妹夫,「你別撿到寶似的咧開八顆白牙,看了刺眼,公主這事可大可小,你要怎麼處理。」

  「不處理。」嬌聲輕揚。

  風靈淩沒好氣的瞪向在一旁說風涼話的妹妹,「不處理讓它越鬧越大嗎?你要知道皇家向來不講理,他們說你有錯你就清白不了。」

  當初爹娘就是為了不和皇室牽扯過深才連夜出逃,皇上連連下令仍拒之不理,送上冥紙一疊,上面寫著「臣已死」,氣得皇上差點親自出京捉人。

  風靈犀笑著說:「論起不講理,你妹妹輸過人嗎?」她不用嘶吼咆哮、蠻橫無禮,只須滴兩滴清淚,裝出無辜可憐的模樣,再抽兩下肩膀,理就站在她這邊。

  白蓮花最擅長表現的是我最無辜,所有人都欺負我,我好無助,誰能給我一條帕子拭淚,不論再大的風雨我都會堅持的活下去……然後就身虛體弱,搖搖欲墜,彷佛一陣小風就能把人吹碎,像蓮花一樣冰清玉潔,出污泥而不染。

  和這丫頭講話會把人氣得翻白眼,偏她打不得、罵不得,還得哄著、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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