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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第五章 公主闖新房鬧事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

  一句禮成,叫在場的賓客有不少人心口一松,暗籲了一口氣,冷汗輕拭,悄悄感謝老天爺的手一揮,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一對新人歡歡喜喜的入洞房。

  靖王府的喜酒難入口呀!

  先不論令人嫉妒又眼紅的驚人嫁妝,那絕對是閃瞎所有人的眼,整整走了一天才送進靖王府,說不定皇上的小金庫都沒人家的一半,多少人嫉妒無比,哭著尋死覓活,人跟人不能比,一比膽裂心碎。

  不過有一好亦有一壞,哪裡事事順心?新娘子大紅花轎到城門口時遇到紙錢飛天,一片白幡的送葬隊伍,一邊要入城,一邊要出城,兩邊的嗔呐聲齊叫陣,不知是迎喜還是送哀,這還不晦氣嗎?

  死者為大,那就讓吧!不差這一時半刻,可是事兒還在後頭,兩方交錯而過時,抬棺的人腳一歪,整副棺材居然直接砸向花轎,看得眾人驚聲一呼,以為要砸死人了,幸好迎親隊伍一道黑影飛出,抬腳一踢,棺材又飛回去,當場把抬棺的幾人壓在棺材底下,棺材搖搖晃晃側倒,棺蓋沒蓋緊掀了,滾出身穿紅衣的妙齡女子,臉色青灰,毫無生機。

  這下圍觀眾人都看出是怎麼回事了,根本是有人有意為之,給新娘子打臉,讓靖王府難看,不然大喜日子怎會有紅衣女子出殯呢!分明是詛咒人家不得好死,喜事變喪事。

  所以啊,這頓喜酒,真是來得不容易。

  賓客們搖頭暗歎靖王府的不容易,新郎官心中也少了一半的喜悅。

  一入喜氣洋洋的喜房,始終冷著臉的司徒風絕急切坐在床邊,一手扶住新娘子纖肘,心中惶然。

  「犀兒,今兒沒嚇著你吧!」

  「你怎麼老覺得我容易受到驚嚇,我看起來像長了一顆老鼠膽嗎?」風靈犀語氣輕快。

  「犀兒……」是他怕,怕她拂袖而去,人還沒嫁進門先受一肚子氣,一樁接一樁的事兒沒完沒了,偏偏讓人惱在心中卻只能憋著,生生受下,換作是他早就一走了之,誰還往龍潭虎穴裡鑽,眼看著是無底大坑,有誰傻得往下跳。

  「先把我的蓋頭取下,頭上這個快把我的脖子壓折了。」她指著綴滿珍珠、寶石的赤金鳳冠、足有十斤重。

  「嗯!你把頭放低,我先拆發釵……」

  司徒風絕屏退侍候的人,自個兒輕手輕腳的抽掉插在發間的簪釵,一一擺放在床頭旁的小幾,再將沉手的鳳冠置於上頭,早先用翡翠如意秤掀用的蓋頭則折疊成豆腐狀,擱在鳳冠旁。

  「成親真不是人幹的事,太折磨人了……」風靈犀小聲的嘀咕著,以為沒人聽見,誰知耳邊傳來低悶笑聲,讓她頓時粉腮一陣臊熱,沒好氣的杏目橫睇。

  「我也覺得挺折磨人的,人在面前看得著、吃不著,那內心的煎熬呀,比放在火上烤還難受。」好在人娶進門了,他想怎麼吃就怎麼吃,連皮帶骨吃進肚子裡都成。

  「你能不能正經點,我說的折磨和你的折磨才不一樣,又是花轎、又是坐船,半夜還有人放火燒船,好不容易到了京城地頭,能好好休息一會兒了,誰知又有紅衣女屍攪局,還有花娘攔轎是怎麼回事,是不想我好生嫁人吧!」

  不提不覺得,一提才發現她被人小覷了,紅衣女屍也就罷了,她還真不怕死人,她可是解剖過十數具屍體的人。

  風靈犀自幼跟著娘學醫,她第一次開膛剖腹的是一隻兔子,吐了一地,她娘為了訓練她的膽識,把兔子做成紅燒兔肉、麻辣兔腿、清燉兔肉湯,逼著她要吃光,那次之後她再見什麼屍骸都不怕了,剖屍跟切菜一樣。

  不過她真受不了排泄物的臭味,也挺佩服敢把一桶桶屎往城門倒的攔路者,他們真把她惹毛了,要是讓她知曉是誰的手筆,她肯定讓對方整座宅邸也飄「香」三裡。

  至於花娘嘛,她倒是有看戲的趣味,唯獨那濃烈的劣質脂粉味叫人退避三舍,妓女的職業道德呢?既然收了銀了賣身就該以最好的姿態送往迎來。

  「是我連累了你,我該設想的更為周全。」他還是歷練太少了,沒料到還有這些無恥手段等著他。

  「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和愧疚,而是坦白,不能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唯獨我瞞在鼓裡,一無所知。」無知不是福,什麼都不曉得反而淪為被動,處處落於下風,被牽著鼻子走。

  「我……」他苦笑,不知從何說起,想了一會兒才聲音略沉的開口,「那具女屍我認識,叫蘇靜玉,她是奉國將軍府的嫡小姐,幾年前對我有過男女之情,讓她爺爺親自上門提過親事,但我以已有婚約在身而婉拒……」

  被拒絕的蘇靜玉仍不死心,她願意退其次當個側妃,不時以他的女人身分自居,不堪其擾的他只好躲進軍營。

  他上一次見到的她還是活生生的人,為了他要迎娶他人為妻而上門大吵大鬧,吵得他父王出面命令府兵將人趕走,老將軍厚著老臉登門致歉,此事才悄有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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