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財妻嫁臨 | 上頁 下頁 |
六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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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沒什麼不好,但我娘說太浪費時間了,人生苦短,有太多的事可以做,為什麼要白費在求取寶名上呢?我不考狀元也能為朝廷做事,無官職在身樂得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無人約束。」當官的要被更大的官管,大官歸皇上管。 「不懂。」他說得太深奧了。 「不懂我來解釋讓你懂,我娘有儲糧的好習慣,儲一年夠本朝三分之一的百姓吃一年,儲兩年三分之二的百姓吃到飽,儲三年糧食,大家都不挨餓……」 「所以呢?」還是沒聽到重點。 「七年前,溫州大旱災,皇上急得跳腳,勒令各州官員集糧救災,可那幾年收成都不好,不少官員因此獲罪降職,還有官收了糧不救災而被滿門抄斬,我娘就拿出十分之一的糧食救災,解了溫州大旱,後來溫州百姓為我娘設了長生祠,稱聖水娘娘,皇上更親筆寫下『仁善之家』的牌匾賜予我家,我娘那時多風光,連一品大官也比不上。」 不當官比當官的還神氣,那當官做什麼,一年賺的銀子還沒他娘打支簪子多,錢少事多離家遠,窮鄉多刁民。 李解元對其母的孺慕之情甚深,打小在母親的糊弄中長大,即使學富五車,才高八斗,還是對他娘說的話深信無疑。 自己當頭家,不用看人臉色,這是他娘常掛在嘴邊的話。 其實李解元的娘對本朝官僚制度不太有信心,做得好是應該,做不好去砍頭,還采連坐法,所以她非常不喜歡家裡有人當官,責任太過重大,人當知足常樂。 可是她又不想繳賦稅,想多儲點糧,寧可捐糧給窮舌百姓也不願養朝廷米蟲,有善名為什麼自己不搏,要便宜了只出一張嘴,啥事都不做的朝中官員。 與其爭三年蓋不成一條運河,還不如民間集資來挖河,出錢的占大頭,來來往往的船隻收費渡河,誰建哪一段就收哪一段的渡河費,朝廷最多收點稅金,不能插手船運。 所以她讓兒子考秀才,考舉人,考……到此為止,舉人身分就能省下不少賦稅,不用步步高升了。 只是沒想到兒子太有才華,秀才一考考上案首,舉人隨便考考也是榜首,年紀輕輕就被叫解元老爺,他也挺害臊的。 「那二呢?」 「二是為百姓做事,不過我已經在做了,因此考不考狀元無所謂,皇上還是我家的座上賓,每年會到我家住上十天半個月……」皇上這廝太陰毒,居然要他做太子太傅。 「咦,皇上到你家?」真的假的? 「大哥,你又在開講了,娘說你再把她的豐功偉績四處宣揚,她考慮提前為你娶一房妻室,你說尚書大人家的趙三小姐如何?琴棋書畫無不精通,善女紅、精刺繡……」標準的大家閨秀。 「哎呀!妹妹,你要的事情我都給你做了,你少害我,娘說咱們李家的家訓是男滿二十歲,女過十七方可議婚,哥哥今年剛好一十七歲,三年後再議。」唉!流汗,他這妹妹天生腹黑,忒會算計人——腹黑也是娘說的,他認為言之有理。 此解元乃媽寶。 媽寶亦娘雲。 「三年後趙三小姐都當娘了,你要毒死人家相公當後爹嗎?」她哥太正經了,正經到讓人想在他臉上畫烏龜。 又來一個毒舌的。 「妹妹呀!你家哥哥就一個趙三小姐可選擇嗎?你怎麼不看看李家姑娘、孫家小妹、錢家閨女,女子要看性子鮮不鮮活,不是端不端莊,要溫良賢淑的話我還不如看一幅仕女畫。」起碼不會背後耍陰招,說一套,做一套,表裡不一。 「哥哥呐!你到底在喊哪個妹妹,你面前有兩個妹妹,你妹妹不分我們很難做。」俏皮的這個眼一眨,笑得淘氣。 第一個妹妹生得清雅多姿,一身淺碧色經柳紋束腹長裙,眼就生得媚,微微往上勾,笑時帶著三分嬌。 第二個妹妹秀麗端妍,愛做男裝打扮,藕荷色纏枝蓮花直裰,加上同色腰帶和綸巾,可那圓滾滾愛笑的大眼出賣了她,讓人一瞧就知是調皮的女娃,膚白勝雪櫻桃口,聲軟糯音。 一個快十七、一個十四,都生得明眸皓齒,美目盼兮,兩姊妹都是美人兒,上門求親者不乏王公貴人、高官家的嫡子,她們不著調的娘說——在婚姻市場上搶手得很。 「小月,你就不能少捉弄哥哥一些嗎?我每次一喊妹妹,你們有誰不知是在喊誰。」偏來尋他開心。 「不知道,我們很笨。」叫小月的小泵娘頑皮的搖頭。 「對,笨到無藥可救。」只好把人毒死。 「你們呀……」他才是笨人吧!在聰明絕頂的妹妹面前,他只有望塵莫及的分,甘拜下風。 「霜明,霜真,霜月,你們爹娘在家嗎?陳叔叔來玩囉!」 一匹高頭大馬喝聲後勒住,馬上是一位滿臉鬍子的中年男子,他身後跟了二十四名親兵。 「陳叔叔,你怎麼又來了,我娘見了你肯定又要給你臉色看了。」李霜明一臉無奈道。 李景兒不喜歡和官場的人打交道,當年和風國一仗足足打了兩年多,打得她孩子都生下會講話了,孩子的爹還未回家,她差點帶著孩子到邊關幫男人打仗去。 班師回朝後論功行賞,當時一戰成名的蕭景峰受封正四品忠武將軍,而陳達生為從四品明威將軍。 可蕭景峰竟然在金鑾殿上「抗旨」,他跟皇上討價還價一番,可否改為實質上的賞賜,他不當武將,要回家種田。 皇上被他氣笑了,還真賜他紋銀四千兩,良田兩百頃,以及他媳婦指定的一座山,皇恩浩蕩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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