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財妻嫁臨 | 上頁 下頁 |
五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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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這是一張石床,不管怎麼激烈碰撞也不會搖動一下,倒讓人省心些,不用怕把床架子搖壞了。 李景兒想孩子們很快就會長大,該有自己的房間,顯然石屋不合用了,除非她往堅硬的石壁再鑿出幾間屋子,否則她真要考慮搬到山下,住進村子裡的屋子。 總有一天有錢了,她要買下一座山蓋莊園,莊裡自給自足的挖塘養魚、種藕,弄個桑園養蠶,吐絲結蛹抽絲織布,整座山都種上各個季節結果的果樹,不用滿山遍野去尋摸便能積糧成山,不再為儲糧而苦。 然後在莊園附近買下一大片田地,自個兒不種全租出去,做個只收租子的地主婆,不為生計發愁。 她曾把想法告訴蕭景峰,他沉默了一下,只說了一句—— 「景娘,你要的我都為你尋來,你等我。」 於是,她沉淪了,放縱地將自己交給這個男人。 「我倒是真要滾了,你想留也留不住,好好顧著孩子,我看趕不趕得及元宵那日帶你們進城看燈。」 將鹿皮靴套入大腳裡,他踩了踩,非常合腳,拉過妻子在她唇上一吻。 「你要去哪裡?」在衛所裡當差就是這點不好,身不由己。 他解釋道:「剛才的聲響便是山下和我的聯繫,表示有事發生,我得趕緊回去衛所調度。」 「大過年的會有什麼大事,存心不讓人過個好年嘛!」就像放了假,老闆還用手機遙控員工,讓人去出差,忒不痛快。 蕭景峰笑著往她一摸。「別埋怨了,女人,起碼我還能回來陪你過年,軍中不少弟兄只能啃窩窩頭,最多加一塊肉片,邊吃邊想著故鄉的爹娘和妻兒。」 「你也想家嗎?」她問,她指的是臥龍村的蕭家老家。 「我的家不就是你嘛!就念著你和孩子。」他眼中有著柔情,大手溫柔的撫過她柔順青絲。 「小心一點,早去早回,寧可少建一點功也不要用命去按,我嫁你了,聘金少一點無妨。」反正是他了。 笑臉一揚,明亮闊朗。「嗯,我知道,等我回來。」 沒等和孩子話別,蕭景峰在寒風之中踏著第,道升起的曙光,緩緩地走入白茫茫的雪地裡。 在蕭景峰走後,李景兒又躺回床上睡回籠覺,不知過了多久,她被吵醒了,一聲又一聲刀柄叩門的聲響讓她無法入睡,輾轉翻了兩次身坐起,朝外大喊:「稍等,就來了!」 這個蕭景峰呀!不曉得又落了什麼忘了帶,都當爹了還這麼散慢,以後怎麼養孩子…… 神智尚未完全清醒的李景兒以手指代梳先梳理了一下頭髮,再穿上兔皮做的室內拖鞋走向洞門,她看見孩子們都起來了,兒子乖巧的用他爹買的一刀紙在練字,霜真帶著月姐兒就著殘紅灰燼烤栗子,兩人吃得一嘴黑。 門上上了閂,她不用踮腳便能取下最上層的一根門閂,將扁平的門閂放好,她又挪動第二根,此時霜月想起娘說過的話,連忙放下手中的筆跑到窗洞邊,從窗洞中看出去正想喊爹,忽地小臉一慌。 「娘,不是爹。」 不是爹……不是爹?! 驟地,手裡的門閂滑下去,落回原來的位置拴住,在這同時因孩子的叫喊聲門板像被人用力一撞,發出強烈的撞擊聲,兩根門閂似乎抵擋不住外力的侵襲。 李景兒見狀醒得不能再醒,危機機制立即啟動,她當機立斷地將取下的另一根門閂放回去,再搬動小腿粗、人高的木頭頂住門板,這才稍緩了驚天動地的撞門聲。 也許外面的人知曉裡頭的人起了警覺心,有了防備,便停下撞門的動作,一陣嘰裡咕嚕的聲音似在交談。 驀地,一道微顫的女聲響起—— 「李景兒,你開門,我快冷死了,給我一碗熱湯喝吧!我又累又餓又渴,想在你這兒歇一會兒……」 「你是誰?」咦,這聲音好像在哪聽過? 「你……你連我也聽不出來嗎?我……我是陳玉蓮,陳……陳鎮撫的妹妹……」她冷得上下牙齒直打顫。 陳玉蓮是誰,她和她不熟,但是陳達生……「很抱歉,我不能讓你進來,我男人在睡覺,請回吧!」 「賤人、賤人,你還敢撒謊,我們明明看見他下山走了,你屋裡哪裡有男人,分明只剩下你和孩子。」她激動的大叫,聲音憤怒而不甘,不相信自己竟會被拒於門外。 一聽到「賤人」,李景兒便想到是何人,再聽見「我們」,心頭一驚的看向屋內,除了柴刀好像沒有什麼可用的武器。「你看錯了,那不是我的男人,我男人睡得正熟,你別吵醒他。」 李景兒儘量地拖延時間,看能不能想出退敵的法子。 「你還在說謊,蕭二郎就算燒成灰我也認得,他走了,不會再回頭,你別以為能騙到我,快把門打開,不要逼我撞門,不然大家都難看了。」她開始出言威脅。 「不管我男人在不在我都不會開門,你我不是朋友,我為何要好言好語相待。你快下山吧!一會兒可能會下雪,到時你會走得很辛苦。」她好心勸告雪路難行。 但是屋外的陳玉蓮不領情,繼續叫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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