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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以茗常說她自大得可恨,但她真的覺得題目很簡單嘛!多看、多學、多問,答案自然浮現眼前,連想都不必想隨口而出。

  「是嗎?」他笑著端起茶杯就口一飲。「聖旨呢?」

  「諦。」皇帝之言。

  他碰上對手了,真不該小看她。「大肚婆走獨木橋,猜一句成語。」

  「賴皮,我不猜,說好了三題還訛人。」她在心裡說出謎底——搖搖欲墜。

  「三題了嗎?」他故意裝傻,考驗她的臨場反應。

  先前的看法大為改觀,她不僅有趣極了,而且還是個解謎高手,叫他怎麼捨得輕易放過她。

  更想看她裘衣包裹下的全貌了,滿腦子鬼主意的靖羿使使眼神,要夥計將茶樓內的炭盆全端上來,加薪添火的烘熱原本就不冷的二樓。

  一時間,炭火旺燒,微沁的薄汗濕了內裡,四周漸如夏暑一般悶熱。

  邵銘心揚起小臉得意的一笑。「是三題了,你要做牛做馬當我的奴才。」

  「奴才?!」瞠自一愕,他驚訝的一呼。

  「是你說任憑差遣,我當然不能讓你失望。」知人善用,夫子教過的。

  意思是人才就要好好利用,千萬不要客氣,能者多勞。

  「任憑差遣和奴才相差甚遠,以我的身份當奴才未免大材小用。」就怕他阿瑪第一個怒發咆天。

  「什麼身份?「她不解的側著頭問。

  詫異不已的靖羿有片刻的錯愕。「你不知道我是誰?」

  鬼才知道他是誰。

  以茗一見到竹馬大哥便神魂全飛了,只呆呆地說句他是解謎高手後,人就像熟透的三月桃羞紅臉,癡傻的盯著心上人,不再理會有求於人的她。

  她又不是廟口的算命先生,隨便寫一個字便能測出天機,一句「身世之謎」讓她心不安地忙找人幫忙,生怕自己非爹娘所出。

  十七年來,她一直無憂無慮的活在爹娘的庇護下,大哥也對她疼愛有加,她從來沒想過自己的身世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大夫之女嘛!

  可是娘親的眼淚叫她心驚膽跳,好像有什麼天大的秘密隱藏其中,讓她想去挖掘,使其重見天日。

  有因必有果,事出突然她也慌了手腳,沒多想的找了最親近的好友共商大計,看能不能從中找出端倪,尋根究底的發現真相。

  誰曉得多年的交情敵不過一個竹馬大哥,三兩句話就打發她找眼前的男子幫忙,相信真相自會水落石出。

  水嫩的臉頰漸漸泛紅,捨不得取下毛裘的邵銘心張著大大的眼睛,凝視倏然變臉的男子。

  不曉得他是誰很嚴重嗎?至少她知道他的名字——

  靖羿。

  「為什麼你要吃驚,我不認識你是正常的事呀!畢竟我們是頭一次見面。」好奇怪哦!他的臉幹嘛扭曲?

  頗為沮喪的靖羿消沉的睨了她一眼,他以為京城的人都識得他是靖親王府的天之驕子。

  「小雪球,你當真不認識我?」看她的神情不像作假,她是真的不知道他的身份。

  她嘟起嘴來發脾氣。「什麼小雪球嘛!人家有名有姓,又不是桃花精養大的孩子,而且說不認識就是不認識,人家何必騙你。」

  說得也是,據說邵府的家規是不與皇親國戚打交道,而他的姨娘正是當朝皇后。

  「你不覺得小雪球聽來十分討喜,就像你此刻的模樣。」他打趣地一比她包得密不透風的身形。

  「人家怕冷嘛!你幹嘛取笑人。」她嬌嗔的橫掃螓首,一副真的很冷的直縮身子。

  微冒汗的靖羿故意鬧她的直扇風。「熱呀!都臘八了還這麼熱。」

  「你……你欺負人啦!明明冷得發抖還刻意尋我開心。」她才不信他不冷。

  「看看,我都流汗了,哪裡冷著了?」手一抹,他佯裝不小心地揮灑幾滴汗水滴落至她面前的藥茶。

  「啊!我的茶……」還能喝嗎?

  「失禮了,實在是太熱了,熱得讓人失去禮數。」靖羿臉上的笑意表現出捉弄的意味。

  向來被呵護得無微不至的嬌嬌女哪受得了氣,氣呼呼的指責他存心讓人難堪。

  「你太嬌貴了,瞧瞧周遭誰不喊熱,只有你還活在冰天雪地中。」唉!不怕悶出病來嗎?

  十數個炭盆猛燒加熱,讓人猶如置身於火爐之中,精於騎、射的他都快受不了,她怎麼可能毫無知覺地忽視漸生的熱氣。

  「哪有每個人……」不服氣的一回頭,她頓時傻眼。

  幾時添了這麼多炭火?難怪她手腳不冰,暖和得想出去踩雪花。

  「小姐,奴婢……呃!不熱。」是衣服穿厚了。

  邵銘心輕笑地伸出一指戳了戳丫鬟的臉頰。「別硬撐了,瞧你滿頭大汗的,活似我這當小姐的淩虐你似的。」

  「小姐待奴婢萬般的好,奴婢感念在心,要有人敢說小姐一句不是,奴婢定與他拼命。」不熱,不熱,一點也不熱。

  兩頰紅通通的銀雀直說不熱,但是汗如雨下地佈滿額頭,怎麼也騙不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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