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橙火 | 上頁 下頁


  請給他一口飯吃吧!他一定會感激得涕泗縱橫,不用來生定報大恩大德。

  “跟上來。”

  火東雲下了個命令。

  這句話聽來淺顯易懂,可是要在人群中穿梭卻是困難重重,他沒發覺人長得帥也是一件苦惱的事嗎?在眾多的秋波裡葛士揚有些茫酥酥了,分不清東南西北在哪個方位。

  可以做弊嗎?他想。

  沒讓他有作大頭夢的機會,一聲槍響讓他連忙擠進人群,與荷槍的同事們站同一陣線。

  “現在情形還好嗎?有沒有人員傷亡?”他忙著問狀況:心中掛念著搶案幾時會結束。

  “你自己沒長眼嗎?不會自行分析目前的局面。”

  被人不耐煩的回了一句,表情一沉的葛士揚瞄了一眼對方的階級,不太高興他的狂妄自大。

  不過他的不悅並未表現在臉上,為了大多數人的安危著想,他可以容忍他言語上的下敬。

  但是沒人規定不能秋後算賬,總有機會討回來的。

  正當他為一點小事斤斤計較時,火東雲眼神不動的注視銀行內部的動靜,一面和早到的警務人員商討對策,評估匪徒的實力,具有多大的殺傷力。

  适才的槍聲有某種嚇阻的作用,讓人不自覺的心頭繃緊了些,猶豫是該進攻還是再觀望觀望。

  “你們掩護我,我先進去探采。”

  不等警方的佈署完成他潛行接近,壓低身子慢慢的靠向自動門,淩厲的瞳眸微閃銳光,身子一蹲透過玻璃門觀察搶匪有幾人,所站的方位是否會影響到他的行動。

  以他視線所及共有四名歹徒,手持黑星手槍指著一群驚惶失措的人質,神色慌亂的沒料到警方來得如此迅速,嘴巴動個不停似在爭吵,好像正在怪罪某人拖延時間。

  這時竟又傳出一記槍聲,一名身著華服的貴夫人倒臥血泊中,譁然聲響戛然而止,面露恐懼的小市民頻臨崩潰的邊緣。

  “不許動,我是警察,你們已經被重重包圍了,快棄械投降別浪費彼此的時間,你們沒有逃脫的機會。”

  嗯!有陰影,他錯估了局勢。

  原來還有第五個。

  “去你的警察,我們有人質在手最好別說大話,你要敢再前進一步我就再殺一個人,看誰要先死。”

  搶匪中較強勢的一人捉起身邊嚇得臉色發白的婦人,槍口頂著她腦門獰笑著,一副天塌下來不愁沒人陪葬的模樣,下巴揚高十分張狂,對著單槍匹馬的火東雲發出不屑的嗤哼。

  怕死就不會來搶銀行了,他本意是為了求財沒有傷人之意,拿了錢走人好坐地分贓,誰也擋不了誰的財路。

  可是居然有人要錢不要命,緊捉著手中剛領出的巨額鈔票下肯鬆手,以為他們的手槍只用來嚇唬人,拚命的護著錢財自尋死路,逼得他下得不開槍警告其他人安分些,別把錢看得比命還重。

  他擺明的就是要錢,不想活的儘管出手,看看是長了四腳的錢飛得快還是子彈快。

  “把你的槍放下,逞強下會讓你少坐幾年牢,殺人、搶劫的重罪足以讓你用一輩子懺悔。”火東雲技巧性的移動腳步,在交談中不知不覺的更接近幾分。

  “笑話,你騙我下懂現今的法律嗎?搶銀行是唯一死罪,我幹麼聽你一堆廢話,逃得過今天我就是大富翁了。”只要不被捉他便能逍遙法外,用他搶來的鈔票大肆揮霍。

  有錢的是大爺,人人吹捧競相奉承,巴不得在他身上刮下一層油來;沒錢的只能看人臉色討生活,一碗飯、一口菜吃得戰戰兢兢,生怕有了這頓沒下頓,一個月兩、三萬的薪水根本不夠他賭一場。

  何況他欠地下錢莊的金額多不可數,利上滾利由幾十萬變成將近千萬之數,他賣妻賣女也還不清。

  不如一口氣幹一票大的,死活就在這一遭。

  “這銀行外頭起碼有百來名警察防守,而且還在增派人手當中,你就算長了雙翅也飛不出去,何必做困獸之鬥傷及無辜,放下槍還有商量的餘地。”兩個在左邊櫃檯,一個在三號櫃檯,花盆邊也有一人。

  暗自打著暗號通知外頭的幹員準備攻堅,比較擔心背著他的男子會有何舉動的火東雲分心瞄了下,怱地一頭長而滑順的黑髮奪去他的呼吸,猛然一怔的差點忘了自己置身何處。

  美麗不是他此刻所感受到的悸動的唯一原因,胸口像是撞進一彎明月,那份清靈脫俗的冰靈仿佛霜雪女王蒞世,清雅高潔的宛如冬雪中第一朵綻放的白梅,與天地淨化成一片雪白。

  不,她比雪潔白十分。

  那一眼改變了火東雲的決定,原本采快攻方式的他多了遲疑,在沒有完全的把握下隨意輕舉妄動,以人質的安危為第一優先考量。

  “商量?”為首的搶匪神經質的一笑。“別當我是三歲小孩好哄騙,槍放下只有死路一條,我幹麼下和你搏一搏,在場至少有二十幾條人命可以陪我玩到底,我不怕你有幾千幾萬個警察拿槍對著我,反正先死的那個人不會是我。”他這條命是豁出去了。

  “你……”

  “你們談夠了沒?要不要以俄羅斯輪盤來決定輸贏?”無用的警察,蹩腳的三流搶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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