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春風 | 上頁 下頁
二十五


  「你們還沒上過床?」不會吧!副總明明哈學姐很久了,怎麼會放過到口的肥肉?

  不只高村美智子好奇,連一干閒人也豎起耳朵,想聽個分明。

  「你何不自己去問他,看他會不會因感動你的熱情推銷而言無不盡,大力放送他超強馬力?」她也很想搞懂他在想什麼。

  並不是她不滿意現況,而是男友的表現太異常,他明明常一臉饑渴地盯著她,又親又抱的只差沒將她揉進身體裡,可是他到最後總會罷手,忍得難受地怪她誘發他男性激素。

  說實在的,自從兩人的關係改變後,她對他的感覺也產生變化,他在她心底的比重逐漸加重,好像在不知不覺中,她的一顆心已慢慢偏向他。

  她很清楚這不僅僅是喜歡而已,長年累積的感情開始發酵,原來愛上他也沒那麼難嘛!只要他別太幼稚。

  背後一陣寒意襲來,學妹臉色微白的顫音問:「他……在我後面是吧?」

  「這個嘛,你回過頭不就知道了。」她賣著關子,享受「淩遲」學妹的快感。

  高村美智子哭喪著臉,雙手合十高舉過頭。「學姐夫,我沒說你壞話哦!你是我心目中最神勇的英雄,我讚美你、崇拜你,恭祝你早日抱得學姐歸。」

  夠諂媚了吧!別用可怕的獅吼功荼毒她的耳。

  「嗯哼!」算她識相。悄悄現身的馮天綱哼笑了聲。

  果然是他,腹黑學姐算計她。「學姐夫,學姐說你為什麼不跟她上床,你是不是彈藥用盡,身有隱疾,沒辦法提槍上陣?」

  何春風托腮的手一滑,差點大笑出聲。好個美智子,居然補她一記回馬槍,讓她百口莫辯。

  「何春風——」

  許久未出現的狂吼聲又再度回蕩在寬敞地下三樓,回音繚繞,餘音震盪,仿佛山崩前的天搖地動,連對面的安全部門人員都飽受驚嚇,紛紛探出頭一探究竟。

  「小聲點,我耳朵沒聾,你這大嗓門是天生的,還是後天養成的?要不要動個手術切除聲帶。」哪天誰家要拆房子,不用推土機,他一個人足以震垮屋瓦。

  一張臉繃得死緊的馮天綱,往她頸肩收勒雙臂。「你懷疑我不行。」

  「沒用過,不予置評。」哎,行不行是男人的死穴,古今皆然。

  「隨時歡迎你試用,不如現在就去開房間如何?」他絕對讓她捨不得離開身下大床。

  「我還在上班耶!你不能濫用特權,害我瀆職。」真跟他去了,下場肯定會很慘,尤其在冒犯他的男性尊嚴後。

  「你什麼時候認真工作過。自行放假也不是第一回了。」他忍得這麼久事為了什麼?還不是想等她調適好心情。

  馮天綱氣惱的咬著牙,瞪著往下縮的頭頂。

  「所以我打算發憤圖強,做職場生力軍,免得有人說我好逸惡勞,貪圖享樂!對吧,高橋?」她要好好反省,當新進人員的榜樣。

  被點名的高橋忽地一震,看似憨厚的臉上有來不及掩飾的精光。「呃,前輩,你說什麼?」

  「嘖、嘖、嘖!要不得的心態,前輩開口怎能不專心聽呢,你的神魂飛到哪去了?快收回來,別走失了,故鄉的小姑娘還在等你。」不用心是會被扣分的,盡忠職守才是好員工。

  高橋一臉局促,笑得很尷尬。「哪有小姑娘,前輩真愛開玩笑,我只是閃神而已。」

  「喔,沒有小姑娘就是想情郎嘍!這我了啦!你放心地發展你的同志戀情,前輩我支持你。」愛情不分性別,一箭射中兩顆紅心,愛神丘比特的惡作劇。

  「我不……」他心慌地想解釋,卻不知是心虛或苦無辯才,一句話硬生生的梗在喉間。

  「不用不好意思,這世上沒硬性規定男生一定要愛女生,喜歡同性的男人反而比較溫柔,不像某個粗魯鬼,把女人當米袋,一點也不曉得什麼叫體貼。」粗手粗腳的,也不怕勒傷她。

  在說你耶!學姐夫。美智子擠眉弄眼,捂唇偷笑。

  我知道,別用指頭戳呀戳的,小心我扁人。馮天綱惡狠狠回瞪。

  「我……我真的不是!對了,副總他有告訴你要跟黑木會社的大小姐聯姻一事嗎?」高橋一急,似是想轉移話題,脫口而出少數人知情的內幕消息。

  「聯姻?!」

  空氣凝結了。

  嘈雜的總務課從未如此安靜,仿佛所有的聲音都被收入牆壁裡,靜得詭異。

  面面相覷的眾人極為緩慢的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儘量宛如沒有生命的假人,大氣也不敢吐。

  「馮老二,你要結婚怎麼不知會我一聲?好歹是多年鄰居了,喜帖至少也送一張吧!」何春風笑容滿面,語氣自若,可是四周淨空,桌子生腳被搬離她十步遠。

  「這傢伙打哪來的!你聽他滿嘴胡言亂語,我這輩子除了你何春風外,還有誰能入我的眼,我早被你吃得死死的。」他才冤好不好,一塊白布被無端染黑。

  「事出必有因,無風不起浪,若無此事豈會流言滿天飛,連我能課裡新來的高橋都聽說了。」難怪馮大哥、馮三哥一見到她就笑得古怪,眼神閃爍地避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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