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金主沒行情 | 上頁 下頁 |
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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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特的眉頭為之一擰,不太能接受她先他一步起床,通常在完事後,他是先離開的一個,他的女伴往往累得睜不開眼,連他幾時離去的都不知道。 而她的表現小小地刺傷了他的男性自尊一下,要不是感覺她也樂在其中,甚至瘋狂地抓傷他的背,也許他會開始懷疑自己雄風不再。 一絲絲失落、一絲絲空虛……可笑!他竟感到寂寞,彷佛胸前空了什麼,殘存的女子香氣令他無端地生起氣來,對他自己。 他幾時被一個女人影響了情緒,甚至失控地想留她在身邊,一生一世。 「少爺指的是江小姐嗎?她在院子裡玩水。」身為盡職的管家,掌握莊園裡每一個人的動向是必備的。 「玩水?」真幼稚。 撇撇不屑的嘴,微眯眼的杭特以手遮眼,看著透進屋內的陽光,背光的辛納站在窗戶邊,無雲的天空洗出一片天青色。 原來是雨停了,難怪那只閒不住的小貓會跑到外面玩。 但她的行為也把他惹毛了,他不能忍受她把他丟下,自得其樂,恍若有他無他都無所謂。 「少爺,天晴了,你要先出門巡視,還是處理文件?」因為這場雨,各地傳來的損害報告堆積如山。 「捉貓。」一躍而起,他在女僕紅著臉的服侍下穿好衣物。 辛納輕咳兩聲,不會裝傻地直言勸道:「少爺,公事要緊,『捉貓』的事不急於一時。」 一腳跨出門外的杭特遲疑了片刻,按捺住想住外頭走的衝動,自身的責任讓他無法隨心所欲,面部一整便轉往書房。 緊跟著身後的辛納邊走邊吩咐下人泡壺咖啡,他不時轉頭檢查牆角有沒有掃乾淨,牆上的畫是否有灰塵,扶正微歪的花瓶,再把掉落的花辦拾起,放人口袋。 「損失了多少?」杭持並未落座,站在落地窗前,凝望雨後出現的彩虹。 「根據各地經理人傳來的消息,有三處葡萄園淹水了,一座半毀,只有位處較高的希曼果園倖免於難,不過水氣太飽,恐怕不適合用來釀酒。」 「船隻方面呢?」 一大部分船隻都出海運貨不在港口,僅有幾個工人落海受傷,沒有什麼大礙。」運作正常。 今年的橄欖尚未到開花季節,因此未有災害傳出,普遍是落葉嚴重,未傷主幹,天氣一好轉便會萌生新芽,不需擔心。 收購來的十噸羊毛囤積倉庫,雖有受潮但未影響品質,稍微烘乾仍可高價賣出。 就是圈養的羊群較麻煩,下了十幾天的雨,山坡上的野草有一半爛了根,尚無新草可食,而先前的乾草快吃光了,必須儘快補足。 「少爺,我只是管家,沒法評占專業的報告,你要不要看一下,以免有疏忽。」特助一職他做不來。 六十好幾的辛納背挺得很直,即使發色已灰白,仍盡忠職守的為丹頓家效勞,不到咽下最後一口氣絕不擅離崗位。 其實玫瑰莊園並非杭特出生的地方,丹頓家族世代居住在威特島,島上一半上地曾為丹頓家所有,後因子孫不肖而賣出一大半。 玫瑰莊園是他母親生前最喜歡的一處產業,母子倆耗在此處的時間比在主屋還多,後來她過世了,他滿二十歲那年繼承這裡後,正式遷入。 他並未與父親同住,父子倆交惡已久,互不往來,十二年來除了偶爾上門的朋友外,玫瑰莊園只有一批下人走動,所以身為僕從的辛納算是他較親近的親人,也是深受他信任的睿智老者。 「放著,我待會再瞧。」一點損失他還不放在眼裡。 「少爺,我老了,難免老眼昏花,夫人死前一再囑咐我要好好照顧少爺,希望少爺別讓我失信于夫人。」他說得語重心長。 杭特將視線調回屋內,抬眸一瞅,「我知道了,拿來。」 「是。」他趕緊送上前,眼中流露有此主子是他莫大的驕傲。 看著少爺長大,有一番非凡成就,是他最大的欣慰,雖然也有不順心的事發生,但能一一克服的少爺是值得敬佩的。 「辛納,那只貓現在在做什麼?」他的心思無法不繞著她轉,感覺到她濃郁的氣息仍沾染在自己身上。 頓了頓,他垂目一回,「玩水。」 「我是說除了玩水外,她沒幹別的事嗎?」沒聽見她的聲音,四周好安靜。 「偷酒喝。」辛納據實以告。 「偷酒喝?」他一怔。 「不過少爺請放心,她偷不到半瓶酒,酒櫃和酒窖我全上鎖了。」就為了防她。 聞言,他雙目微微低垂,似在掩飾眼底的笑意。「記著,別給她半滴酒喝,她發起酒瘋相當可怕。」 其實,他是不想別人看到她醉酒的嬌態,意欲獨佔她醉意醺然的憨樣。 「是的,我會記住。」辛納見他似乎心情特別愉快,忍不住憂心。「不過……少爺,江小姐說你同意送她二十瓶八六年的紅酒,她已將酒裝箱了。」 他來不及阻止,說起來他還是「幫兇」,不過也是因為這樣他才趕緊採取「緊急措施」,免得莊園中的酒被搬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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