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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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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沒話可說的看向父親,「爹地,她親口承認了,你房間的收藏品是她弄壞的,與我無關。」 尚未揪出原凶的滕爾東輕瞟自承有罪的女人,「為什麼?」 「不為什麼,只是機會教育。」天才有天才的管教法,不能流於俗套。 「機會教育?」弄壞他房裡的物品還有堂皇藉口,他倒要聽聽看。 「我要讓他知道背黑鍋的感覺,戰戰兢兢地等著非他之過的責罰。」他太好命了,是該有人挫挫他的驕縱。 以前他用同樣手法誣陷其他保母,使她們為自己沒做過的事挨莫名其妙的罵,甚至因此被開除,那是因為他尚未感受過那種擔心害怕的心情。 人家領薪水辦事又妨礙不了他,他要真有骨氣直接找他父親抗議,何必連累無辜的保母受他的氣,還被整得眼淚汪汪。 將心比心,人若不學著成長只會害了自己,他以為能倚靠父親的庇蔭過一輩子嗎? 雖然這幾天小鬼仍然使出不入流的小把戲整她,但是看得出來他心裡是十分緊張,總是想辦法要把破壞的東西還原或買新的代替,天天數著逼近的日子直著急。 所以她已經達到教化目的的第一步,再來是徹底的征服他,讓他服氣的和她站同一陣線,引誘他父親走進她的計畫中。 「哇!你好毒呀!故意要我嚇個半死,害我晚上作惡夢。」果然是巫婆典範,害死人不償命。 他真的為此很煩惱,花了一整天用三秒膠一片一片黏,差點連手都黏住了。 「自己膽子小要怪誰呀!沒聽過那句生平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心不驚,壞事做多了會有報應。」像她壞得多有格調。 心安理得做壞事,理直氣壯說鬼話,反正報應是說來騙小孩的,神明沒那麼多時間一條一條算。 「應該是你先受報應才對,你活得比我久。」而且做的壞事是他的幾倍。 「有呀!我正遭受報應。」她一臉悲苦的望著他,一切盡在不言中。 「你……你看我幹麼?」她不會要趁機報仇吧?把這幾天他所做過的事告訴爹地。 人一旦心中有鬼就會疑神疑鬼,先假設每一個人都是鬼。 周慷文故作大受創傷的一歎,「沒什麼,我不過在看我的報應而已。」 一聽到此,平日一板一眼、態度嚴謹的滕爾東忍不出發出輕笑聲,她有演戲的天分。 「爹地,你不要笑嘛!人家……人家哪有那麼壞。」居然說他是她的報應。 他才是可憐的受害者。 「你的品性是不壞,只是胡鬧些。」他儘量以不傷害兒子心靈的口吻安撫。 「胡鬧也超過了點吧,你這個當人父親的態度也要改一改,非要鬧出人命才叫壞嗎?」這小鬼根本是他寵壞的。 「我才沒有……」 「他不會……」 兒子據理力爭,父親眉頭頻擰,只是她用一雙帶著睥視的斜眸一眄,兩人不自覺地關小音量。 「滕先生,看來我們需要溝通溝通,你的教育理念已經嚴重落後到太空梭拒絕搭載的程度。」要教育兒子先教育老子。 眉頭一揚,他眼底有抹笑意,「我不知道太空梭有此先進的服務。」 「相信我,你很快會瞭解到自己是多麼失敗的父親。」分數低得叫人驚訝。 「是嗎?」他洗耳恭聽。 大人話題,兒童不宜。 *** 「野餐?」 那是什麼鬼提議,他從來沒考慮過從事這種不合經濟效率又浪費時間的休閒活動,幾百年前英國人的小聚會幾時風行到臺灣,怎麼他毫不知情? 印象裡,所謂的野餐是一群人無所事事的帶著餐點到郊外,鋪上一條紅白交錯的四角方巾,大夥兒吃吃喝喝像傻子一般,然後被蜜蜂、螞蟻螫得無處可逃。 想想,一天不工作他等於損失一千萬美元的營收,平均算下來再扣除睡眠時間,一小時相對浪費百萬美元左右,對生意人來說相當不划算。 如果有需要的話,高爾夫球場倒是不錯的交際兼休閒場所,一邊打小白球一邊談生意,多少增加一些獲利機會。 賺錢的商機是不等人的,一旦錯過就不容易再掌控,他怎麼可能抽得出空從事野餐這種毫無建設性的無聊事,今天的休息已是破天荒的例外。 為的是他有事必須交代清楚,不能整個家都快掀翻了,而他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 像是她未經同意擅自搬入一事。 「你好像認為我說的是天方夜譚?你自己摸著良心問問,曾幾何時與兒子相處超過半個小時?」真應了古人那一句「商人重利輕別離」。 他不太認真的思索一下,「這很重要嗎?他有保母陪伴。」 聽聽,多麼不負責任的說法,聽在同樣被保母養大的周慷文耳中,這跟殺人放火沒兩樣,因為都是推託之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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