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標準後母 | 上頁 下頁


  但是他白日夢作太多了,天下好事太少,不會平白無故的落在他頭上。

  「沒錯。」她一說出口,一坨黑影忽然朝臉飛來。

  「你要結婚了?」周義軍驚訝到渾然不覺正在翻面的火腿不見了。

  閃得快的周慷文往他後腦勺狠狠一拍,「你想謀殺我呀!」

  「我是被你嚇到了,怎麼有人肯犧牲……呃,我是說沒見你談戀愛呀!」他都快要懷疑她是女同志。

  「還記得我的後母計畫?」她笑眯眯的圈著他的脖子,兩眼射出異彩。

  他當場像吞了兩顆生雞蛋似呐呐的說:「你不會是當真的吧!」

  媽咪呀!快來把你的瘋女兒帶回去,她該吃藥了。

  「你說呢,我親愛的小軍軍。」她大笑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快瘋掉的周義軍整個人一僵,呆滯的說不出話,事實上他也無話可說。

  誰來告訴他世界末日何時到來?

  而在那一天來到之前,他的早餐變成焦炭,趕不上植物學的課,成了死當怪老子黑名單上的一員,要翻身得多努力了。

  ***

  「啊!有蛇呀!誰快……快來把它趕……趕走……嗚……」

  嗚咽的哭泣聲第三度發出,豪宅中像座鬼屋,角落的女鬼正蜷著身直發抖,手上拿著蒼蠅拍動也不敢動,生怕色彩斑爛的「毒蛇」會咬她一口。

  小蛇吐信的搖擺蛇頭,山大王似的睥視大驚小怪的人類,它不過出來散步一下,瞧她沒用到這等程度,居然腳軟的坐在地上。

  蛇是冷血動物,所以不具備溫血生物的同情心,要嘛你自己離開,橫豎它是不打算移動,曬曬太陽有益蛇體健康,它才有體力多吃兩隻可口的老鼠。

  樓梯口傳來小男孩嘻嘻的低笑聲,伸出右手比出一個勝利的手勢,表情無辜得像被人吵醒了一般。

  「巫婆姊姊你在哭什麼,是不是被人倒債了?」電視新聞常有播。

  「我姓鄔,不是……嗚……嗚……巫婆……」好……好可怕的蛇,它要過來了。

  好吧!鄔姓女鬼更惶恐了,兩腳一縮哭得不能自己,精心描繪的彩妝全糊了,不用半夜也會嚇死人。

  「鄔跟巫還不是一樣,你長得比較像巫婆啦!」不,更正,是鬼片中的佬佬。

  「我不……啊!它要過來了……不要……不要呀……」誰快來救救她?!

  小男孩偏著頭裝天真,「誰要過去了,我沒瞧見有人呀!你叫得好難聽。」

  「有……有蛇……你沒看……看到它……」她又驚心動魄的拉長音尖叫。

  同樣的劇情常常上演,見慣不怪的傭人老早躲到一邊涼快去,不想成為小少爺捉弄的對象,他根本是惡魔轉世,沒人治得了。

  包括不常在家的主人。

  他調皮地跟著大叫,「哎呀!有蛇耶!你還不快點把它抓起來。」

  「我……我不敢……嗚……」她自己都快怕死了,哪敢去當毒蛇的點心。

  小男孩也一副要哭的模樣,「保護我是你的責任,萬一蛇咬了我怎麼辦?」

  「我不知、不知道啦!你拿掃把……打……打它……」打死它最好,別讓它活著害人。

  「掃把長什麼樣,我沒見過。」一臉迷惑,他真的不曉得。

  銜著金湯匙出生的天之驕子用不著做下人的事,通常一早有人服侍他盥洗、用餐,一整天不管走到哪裡都是一片光可照人,乾淨得找不出一處髒汙。

  因為傭人早早就將周遭打理好,絕不會讓主人看到一絲灰塵,這是他們份內之事,否則會被掃地出門,回家吃老米飯。

  「嗄!你不知道……嗚……」它為什麼還不走,蛇視眈眈的盯著她不放。

  「我看你自己去拿好了,順便教教我什麼是掃把。」他是好學的好孩子。

  學而不實習之,不易悅乎。

  意思是不去實習就不容易快樂,因此他有冒險犯難的精神要讓自己快樂。

  「好,我來拿……啊!不行啦……它在……瞪我……」哭得快斷氣的巫婆……呃,是鄔小姐瞠大眼,手軟腳軟地抓著蒼蠅拍「防身」。

  「蛇會瞪人嗎?老師沒教過。」他記得蛇沒有眼瞼,所以只能睜大圓滾滾的眼睛。

  「會啦、會啦!你快把……把它趕走……」她不要這工作了啦!一下子蜘蛛一下子蛇,她一定活不長。

  沒意思,這樣就嚇傻了呀!「別忘了你是我爹地高薪聘請來的保母兼家教,是你要保護我才對耶!」

  「可是合約上沒說……啊!蛇呀!」她不敢呼吸的盯著爬到腳邊的鮮豔小蛇。

  我知道那是蛇,有必要一再尖叫著告知嗎?小男孩裝傻的托著腮,眼底有著不屑,無毒的環節腹蛇都不認識還敢來教他。

  不自量力也該有個分寸,一看到他爹地有錢又長得帥,便自告奮勇地貼過來,放棄好好的國小老師不做,以為能飛上枝頭當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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