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公子別嫌棄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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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說說而已嘛!誰知你像背著祖宗牌位一般牢記在心。」當真給她找了個讓人拒絕不了的男人。 這年頭雖是太平卻仍待女子不公,年齡一到還是得挑挑撿撿擇個好人家,是好是壞是自個的命,一出閨閣便無回頭日。 原本將就些就把指腹為婚的婚事當一生賭注,偏偏老天不讓她認命地安排她撞見那場旖旎春色。心不冷都不成。 她是不願與人共夫,但若是表哥肯卑躬曲膝地懇求她,也許她會嫌伺候丈夫麻煩而允了他納芙蓉為妾,順便解決和石家要斷不斷的姻親關係。 可他太不識相了,衣食住行的花用哪樣不經由她素手掙來,吃人軟飯不知感恩圖報,懸懸念念竟是恩將仇報,她不在他胸口插一刀怎消得了氣。 「祖宗牌位……」唇瓣顫了顫,何處雨是欲瞪乏力。「不過你也沒反對。」 「唉!下錯棋嘛!都是你的錯。」她任性地將過錯推給他去扛。 那一句相公叫早了,這下子要脫身可難。 「不幹我的事,聰慧如你都會下錯棋,平凡如我哪能不出錯,你就少無病呻吟了。」他的意思是要她認了,別再掙扎。 誰叫她不知羞地調戲淨身中的老虎,被咬一口是她自找的。 玉禪心雙眉蹙成山。「你不尊重我。」 啐!人必自重而後人重,她哪點莊重了?何處雨不答,轉了個話題,「死閻王哪去了,你派他去殺人呀?」 「不。」 「同樣是你名義下的管事,為什麼他可以逍遙自在在外風流,而我卻要面對這座山?」他不平的戳戳最上面的賬簿。 「你說誰風流?」 一陣風似的人影忽然出現,任我醉風塵僕僕的一身塵土,看起來像是走了不少的路,歷經生死歸來。 「嚇!你是鬼見愁呀!嘴上剛掛上你的名便倏地現身,你是做了多少壞事怕人知曉?」他聞風而到的速度可真快。 任我醉冷聲回他,「沒你多。」花不高枝根沾泥。一般濁。 「好說好說,二小姐又派了什麼閑差給你?」真好,不用對著一堆數字撥弄算盤。 怎麼算都是人家的,一毛不留。 任我醉由懷中取出一隻檀木盒。「上天山。」 「天山?」啊!莫非是…… 像是證實何處雨的想法,淡淡清香撲鼻而來,一朵晶瑩剔透的千年雪蓮安枕在盤底,三十二瓣花瓣雪白如蟬翼,薄得見光即化似。 玉禪心檀口微啟的問:「醉,你去瞧了那個人嗎?」 任我醉薄抿的唇一掀一掀,「瞧了。」 「過得可好?」 「好。」 她淡淡一挑眉,「沒窮途潦倒,三餐不濟?」怎會是個好字。 「沒。」 「是誰善心大發救濟了他?」人世間還挺溫暖的,不只救急還濟窮。 「莊裡的人。」 「芙蓉?」 「不,二夫人。」 「喔!是她呀!」真看不出來她有情有義。 一來一往的交談叫人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乾脆雙掌托著腮的何處雨來回打量兩人,滿臉迷糊地不知他們在打什麼啞謎。 「他」是指誰? 怎麼大小姐和二夫人也牽扯在內,玉壺山莊的人敢幫助二小姐要整治的人嗎? 豈不向天借了膽。 何處雨捺不住好奇,「容我打岔一下,二小姐所指的落水狗是誰呀?」她非要人家走投無路。 玉禪心手指一彈。「月底的賬結算好了嗎?」 「呃!這個不急嘛!反正有阿醉會幫我。」他兄弟倆不分彼此。 可任我醉顯然不當他是兄弟。 「別叫我阿醉。」他手上的刀鋒冰冷,泛著紅光。 「拿……拿遠些,刀劍不長眼很容易傷人。」嗚!為什麼他碰上的朋友都是怪人。 難不成是物以類聚? 「醉,別讓他的血髒了你的刀,愚蠢的腦袋通常不值幾文錢。」玉禪心鄙視的眼神比刀劍更傷人。 任我醉收起刀,立於一旁。 何處雨摸了摸脖子,「呵呵!好毒的言語,我大概也猜得到是誰。」除了「他」還能有誰。 能讓大小姐和二夫人冒險救濟的對象也只有那個人,算不得什麼稀奇,他腦子一轉就有個名兒了。 耿、西、寧。 暖雨初晴,草綠無痕。 碧雲天一片朗朗,春色無邊畫雕梁,誰家女兒倚門憑立,望斷夜行人歸路。 弦撥兩三下,未成曲調先悲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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