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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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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天哥哥……雲破天眉頭倏地一擰,看向她身後眼眶含淚的文若荷。「你是誰?」 「破天哥哥真是貴人多忘事,前不久你還派人追殺我,欲置於我死地,這麼快就不記得了嗎?」果然心狠之人記性差,只記得別人欠他的,不記得他欠別人的。 「是你?!」他目光一利,冷冷迸射,第一眼先看向她眉心,疑心她是否是他所想的那個人。 「多年不見,來找破天哥哥敘敘舊,泡壺好茶聊聊別後離情,不知歡不歡迎?」向晚一副來做客的模樣,不待人招呼便在主位坐下。「你想做什麼?」他聲冷如刃,剮人體膚。 「喲!開門見山,這麼直截了當呀!很好,既然你爽快,我也不囉嗦,就拿你的小若荷換我家二爺,這筆交易划算吧!」美陣盈盈一睞,看似嫵媚無害,卻內藏銳鋒。 商人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這是她跟鳳揚塵學的。 雲破天眼眸眯了一下,似在思索她話中是否有詐。「好,我讓人帶他出來。」 他對身後的侍從打了個「放人」的手勢,一會兒身形狼狽,外袍猶帶血跡的鳳揚塵便在兩名僕役的攙扶下,十分艱澀地走到眾人面前。 表面看起來冷靜自持的向晚暗暗手心一握緊,垂落的目光閃過一絲痛楚,隨即一揚眸又恢復原樣,清亮得宛如清泉洗過的碧空,晴色朗朗,萬里無雲。 「二爺,你還好吧?你這一身狼狽是向晚生平少見,頗為震撼。」雲破天敢傷他?很好,他死定了。 聽到飽含擔憂的諷刺,鳳揚塵抬了抬腫脹的雙眼,咧嘴一笑。「向晚小心肝,你捨得來見爺了,聽說你被人擄了,爺這些天吃不下也睡不著,整個人黯然消瘦,你看爺是不是瘦了很多,心疼不?」 「我這樣你也認得出來?」她失笑,為他驚人的本事感到詫異和愕然,連向來精明的雲破天都抱持幾分懷疑,而他卻是不假思索叫出她的名字,真不知他哪來的眼力認出她。 「你這是在侮辱爺還是看輕自己,不論你變成什麼模樣,爺用鼻子一嗅就能嗅出你的味道,香的咧!哎呀!痛痛痛……爺被打得好慘哩!向晚快過來扶爺,全身骨頭都要散了……」他慘叫不休,一副即將重傷不治的樣子。 「殺人不過頭點地,虐囚就行徑卑劣了,破天哥哥可否告知我家二爺犯了什麼罪,公主在此,你可得實話實說,滿口謊言也是有辱斯文,身為公主太傅可別誤人子弟,教出狼心狗肺的兩足禽獸。」向晚言語刻薄,句句傷人。 「向晚偏心,你怎麼只喊爺二爺卻喊他破天哥哥,爺心痛,爺吃味,爺捧醋狂飲,喊聲塵哥哥來聽聽。」鳳二爺大聲插話,醋味四溢。 「你閉嘴,等我解決了他再來整治你。」敢往虎口裡送,他最好拈拈自個兒皮夠不夠厚。 河東一獅吼,「撒嬌」耍賴的鳳揚塵頓然乖得像等糖吃的娃兒,一雙迷人的丹鳳眼眨呀眨的,似乎頗為期待她的教訓。 「破天哥哥,你還沒說出個理呢!不過我這人一向寬宏大量,不計較你做過多少錯事,這樣吧,我家二爺身上有幾個傷口,我就比照深淺在若荷身上留下幾道,公平吧!」禮尚往來,來而不往,非禮也。 幽人將文若荷往前一推,手中的短刃作勢要在白嫩的肌膚上一劃。 「住手——」雲破天大喝。 「當然也有另一種玩法,你來代替她,你身上的傷口越多就越能還你一個完整無缺的寶貝兒,你肯嗎?」要讓他知道什麼叫痛,他才明白別人有多痛。 「……」黑眸陰鬱地瞪著她。 「公主,不要呀!是若荷不好,若荷讓公主失望了,你放過雲大哥吧!求……嗚——求求你不要傷他,雲大哥是好人……他不會再犯錯了……嗚——公主,饒、饒了他……」公主明明答應過她的,怎麼又反悔了? 哭得聲淚倶下的文若荷根本沒想過向晚不曾答應過什麼,她只是沒開口,默不吭聲,讓人以為她已不追究此事,不再提起。 文若荷把事情想淺了,蓄意謀殺皇親是多麼重的罪,雲破天要殺的可是皇上的親生女兒啊!若是讓人知曉了這件事,不僅官居一品的雲宰相要如何向天下謝罪,雲家又怎麼對得起西寰帝的厚愛。 真假公主事件的解決之道不是趕盡殺絕,雲破天至少得先想辦法見上杜清淺一面,坐下來把話說開,謀求應變之策,而非一意孤行痛下殺手,視人命如草芥。 「夠了,不要逼她,把刀拿來。」看見心愛女子聲淚倶下地為自己求情,雲破天心如刀割般難受。 向晚眉兒彎彎,展顏一笑。「二爺,你靴子裡的小刀借用一下,等會兒再還你。」她口氣哄人的只差沒說個乖。 鳳揚塵笑得歡快,取出三寸尖刃,看得雲破天眼睛發直。 「你居然有刀?」那他為什麼還甘心受縛,受他百般無禮的對待而不反擊?「再瞪你也沒爺長得貌美若仙,爺就是長得比你美,嫉妒呀!」鳳揚塵拽得二五八萬的瞟了雲破天一眼,又朝向晚招手。「爺沒白挨疼,過些日子就讓他瞧瞧爺的威風,百年皇商不只是一塊匾額而已,爺想要讓天下大亂誰又阻止得了,開門七件事……」 柴、米、油、鹽、醬、醋、茶七樣民生用品在接下來的一個月內無預警嚴重缺貨,從南到北,船運、陸運,跑單幫的全都停了,有錢買不到,整條商鋪有一大半掛上暫停營業的牌子,關起門不做生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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