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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主子。」一說出口,她為時已晚地發現自己闖大禍。阿斗……二爺再不濟也是她主子,她居然豬油蒙了心地對他大吼大叫,把他當龜兒子罵,她這下子真的離死不遠了。

  香羅的身子不自覺地抖了一下,先前的盛氣瞬間弱了下來,瑟縮地往後退了兩步,懊惱自己處事過於衝動,老是學不會向晚從容自若的沉靜,害自己落得進退兩難。

  她心中想著該怎麼脫身,是腳底抹油趕緊溜了,還是找人來救?能在老虎嘴下救人的唯有一人。

  香羅眨著眼不斷以眼神暗示。無奈站在鳳揚塵身後的二管事奚世看得有些困惑,只當她眼睛抽搐,該去找雷大夫瞧瞧眼疾,有病不醫會拖成重症

  其實香羅找上他的原因是他武功高強、跑得快、能在最短時間內接來她的「救命恩人」,而他卻木頭似的看不懂她的求救,實在笨得可以劈來當柴燒。

  「香羅,爺兒覺得很傷心,平白無故招來一場痛駡,那是鳳家的銀子,爺兒是鳳家的主子,花自家的銀子還被個婢女管,你說爺兒該拿你怎麼辦?是生煎呢還是油炸,串起來烤也不錯,你喜歡哪一種死法,爺兒讓你選擇。」哼!他花了多少錢倒是算得一清二楚,果然是「好賬房」。

  香羅一聽,背脊發涼。「可以不選嗎?不如罰奴婢三個月……六個月的月銀吧,要奴婢的銀子就跟要奴婢的命一樣,奴婢定痛改前非,絕不敢再造次。」

  「爺很想相信你,可是……大哥,這名小婢長得還算好模好樣,不如送給你吧,哪天找個算盤打得比她快的賬房還給我就成了。」他轉手送人,毫不在乎她是只能賺大錢的金雞母。「我不……」

  「主子說話有你開口的餘地?」鳳揚塵不快地用手中的酒杯砸人,甩手一擲,杯子從她髮際滑過,嚇出她一身冷汗。

  香羅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花容失色,四肢僵直,動也不敢動地睜大了眼,心裡想著誰快來救救她,二爺一發起脾氣會死人的。

  除了不學無術、縱情肆欲、為禍鄉里的惡霸行徑層出不窮,還喜歡以銀子砸人,仗勢壓人外,這位鳳二爺還有個要不得的怪癖,那就是凡事順著他,大家就有太平年好過,否則就得掂掂自個兒的荷包夠不夠深,背後的靠山能不能硬過他,想死不怕沒鬼當,他有上千種方式折磨得人要死不活,生不如死。

  而她香羅只是鳳氏一名侍婢而已,既無穩當的靠山,又無雄厚的銀子山,這些年被慣出的囂張拔扈是主子縱容的,離了鳳氏這棵大樹,她什麼也不是。

  「主子開口也要看場面,別拿起杯子就亂砸人,要是砸傷了人,想必二爺的心裡也過意不去。」藕白的素腕輕掀水晶串珠簾子,欺霜勝雪的芙蓉嬌顏映入眾人眼中。

  一聽見清柔似水的婉約嗓音,頓然松了一口氣的香羅很沒用地閃到來者身後,而且還很有眼色的溜了。

  「是你呀!向晚小心肝,爺兒正想著你呢!還不過來給爺倒酒。」鳳揚塵坐姿歪斜,一隻袖子挽到肘邊,另一隻袖子微沾酒漬,一副二世祖的模樣等人伺候。

  「木湛,把酒杯還給二爺,一樽一米得來不易。」面容清冷的向晚不卑不亢,沒有一絲為人奴婢的模樣。

  她的落落大方,沉穩自若,不帶懼意的恬雅,讓人忍不住暗贊,果真才貌雙全,既有絕色姿容,又有過人才智。

  尤其是鳳寒波在瞧見她的一刹那間,眼睛眯了眯,手上的白玉酒杯微傾,濺出了幾滴酒液,明顯起了幾分念頭,那短短的變化盡入眼尖的鳳揚塵眼中,他無聲輕哼,唇邊的冷意深了些。

  「二爺,你的酒杯。」步履穩健的木湛落地悄然無聲,神情如鐵一般冷硬,方正大臉威風凜凜。

  鳳揚塵看也不看一眼遞到面前的酒杯,兀自盯著榮辱不驚的向晚。「滾開,別擋住爺兒看女人。」這話是對木湛說的。

  「二爺,這只酒杯是兇器。」他聲音渾厚,像是兩軍對陣時擊出的戰鼓,厚實有力,穿透四方。

  「兇器?」聞言,鳳揚塵挑眉。

  「姑娘的臉差點被它毀了。」方才在門邊若非他及時反手一接,後果不堪設想,人傷血濺,花顏失色。

  鳳揚塵眼露惱色,善於看臉色的烏參立即送上新酒擋住其他酒客視線,讓他不動聲色的藏起鋒銳。「那倒是爺的不是了,快過來,爺的小心肝,爺這大腿就賞給你,過來坐吧!」

  向晚沒理會他,向在座的人行禮。「大爺,各位老爺,向晚這廂有禮了。」「不敢,不敢,姑娘客氣了。」看美人看直了眼的常勝慌忙的回禮,一口酒差點因過於興奮而噴出。

  傳聞中鳳氏的四大美婢之首,果然人比花嬌,貌若天仙,那謙沖自牧的氣度不遍大家閨秀,傳聞並未誇大,她美得叫人心癢難耐又自慚形穢,如此佳人豈敢褻瀆。

  「有禮。」穆清三簡短的一回,十分謹慎。

  「向晚,咱們也不是外人,用不著客套,你家二爺就是個牛脾氣,別和他慪氣,砸傷了沒?有沒有驚著了?我瞧瞧……」

  「她膽子大得很,被我養出的嬌氣連我也不怕,大哥可別寵她,否則都要爬到頭上來了。」鳳揚塵笑著拍開大堂兄的手,手腕間一使力,活色生香的美人兒落入他懷中,他還輕佻地以指輕撫她雪嫩香腮。

  見狀的木湛本想出手,但是在看到向晚制止的眼神時,他文風不動地退到一旁,與搓著小鬍子看熱鬧的木清同站角落一處,一冷一熱,頗為對比的趣味。

  「二爺,你的一萬兩黃金太重,向晚人虛胳臂細,搬不來。」鳳二爺,你到底在玩哪一出把戲,待會若沒交代清楚,你休想我與你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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