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表妹今世不當妾 | 上頁 下頁
二三


  雲傲月的反擊來得快又狠,她想低調做人,不想得罪他人,可是別人卻不肯放過她,既然如此,她何必忍氣吞聲,讓人以為她是好拿捏的包子。

  原本要替她出頭的齊亞林被她悄悄伸出的手按住,她眼神清澈,不看任何人,但渾身散發的氣場卻告訴身邊的人,她應付得了,不需要幫忙。

  這一按,讓齊亞林的雙睦變得幽深,目色清冷地注視她面上每一個表情。他看到了堅忍、吃立不拔,以及令人意外的沉穩。

  一瞬間,她在他眼前蛻變了,不是蝴蝶,而是帶刺的玫瑰,毫不猶豫的刺向想傷害她的人,一招制勝,讓人毫無招架之力。

  那一刻,她像在日頭底下綻放的花兒,嬌豔地展現窈窕風姿,讓心口一悸的他驟下決定——他要她。

  「姊姊,你、你怎麼不生氣?他不是好人,在我們家一住就十幾年,肯定有企圖……」雲惜月畢竟年幼,沒法應對不在預計中的變故,但她小小年紀就一如其母陰毒,還是不遺餘力的抹黑,想讓兩人漸行漸遠,再無瓜葛。

  她不喜歡雲傲月,非常不喜歡,雲家只需要有一位受嬌寵的小姐,不是繼姊,而是她,她才是那個該被捧得高高的嬌嬌女。雲傲月擋了她的路,遮去她的光,奪走她所有尊榮,她恨雲傲月,巴不得世上沒這人的存在。

  但是她更加厭惡老是對她視而不見的齊亞林,一個被族親丟棄的孤兒憑什麼擁有一身傲氣,不僅文采出眾,還容貌俊秀,一雙深邃的眸子仿佛能將人看透,不笑的臉似在說,我知道你想幹什麼,你真是一隻令人噁心的溝渠耗子。

  鄙夷,是的,連她都看得出他眼中的嘲弄,諷刺她們母女盡做些徒勞無功的事。

  雲傲月看著她慌張的神情,心道:不要以為沒人看見她們肮髒的舉上,蒼天有眼,正盯著她們的一舉一動,誰也逃不過天譴。

  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如今時候到了。

  她面色平和的朝雲惜月一笑,做出令雲惜月想後退的動作,她居然溫柔地摸了雲惜月的臉。「你誤會了,齊家哥哥就像姊姊的親兄長一般,當初姊姊的親娘就有意收他為義子,只是還沒來得及表明就過世了,因此這才錯過。」

  義子?不錯的藉口。濃眉一挑的齊亞林嘴角上揚。

  「騙人、騙人,姊姊你被他騙了,什麼義子義母的,根本沒聽過,他是來欺騙姊姊的,好繼續在我們家騙吃騙喝,毫無羞恥的用我們家的銀子!」姊姊為什麼不聽她的話?以前她只要一喳呼,姊姊便會滿臉怒色的向祖母告狀。

  雲傲月面一沉,一臉凝肅的加重了語氣,「惜月,你的規矩和教養哪去了,怎麼能在大街上大呼小叫,編排別人的不是,你這種一張口就胡言亂語的行為是在給咱們雲家丟臉,人家會說母親沒教好你,把你養得太嬌了,全無是非。」

  「姊姊……」姊姊這樣好陌生,之前的姊姊不會反駿她的話,只會和她一個鼻孔出氣,罵得比她凶、比她難聽。

  看到周遭的百姓聽了雲傲月所說的話,已經有人贊同的點頭,同樣在蜜罐裡長大的雲借月未經此事,有些慌亂,頻頻回首看向馬車,希望母親能告訴她接下來要怎麼做。

  「何況齊家哥哥來我們家時你都還沒出生呢!母親也尚未進門,你哪曉得其中的彎彎曲曲,我只是惱他盡顧著讀書不理人,一心只想博個功名出人頭地,這才小家子氣和他鬧彆扭。姊姊做得不對,不可學習,以後你不能再說傷人的話,那樣會顯得你很沒有氣量。」我多活了一世,你鬥得過我嗎?

  想到曾經所受到的羞辱,雲傲月笑得越發和氣,臉上佈滿恬靜柔美的光。她過得越好,賀氏母女便會越難受,氣悶在心,想要一腳踩下她又拿她沒轍。

  想要好名聲又要拔掉眼中釘,世上豈有一舉兩得的好事,簡直作夢。

  重生前她不懂,才會由得繼母從不打罵的捧殺,還為自己的無所不能得意洋洋,以為自己想要什麼就有什麼,目空一切,自視甚高,把所有身分不如她的人視為低賤,逢高踩低。

  她付出過不願回想的代價,現在總算懂了,所以她要索討,她們欠她的總要還。

  「我必須鄭重聲明一點,我並不是一直用你們家的銀子,從三年前,雲夫人就不斷苛扣我的月銀,時有時無地只用幾兩碎銀像打發乞丐一樣的打發我,嫌我占了她的地。

  「一年前更直接斷了我的銀錢,一文錢也沒有再給過我,幸好當年仁善的先夫人替我向霸佔我家家產的族人討回一些銀兩,不然我真要被雲夫人活活給逼死了。」

  齊亞林一站出來,一語激起千層浪,圍觀的百姓大為愕然,看熱鬧的表情忽地一轉,露出意味不明的鄙視。

  原來賀氏是這種人呀!表面上善待繼女,是個持家有成的溫良主母,背地裡卻陰狠毒辣,連一名有心向學的遠房親戚也容不下,竟然惡毒的斷人錢糧好逼人出雲現場議論紛紛,沒人瞧見馬車內的賀氏臉色鐵青,兩手攥得死緊,尖銳的指甲刺入肉裡卻不覺得疼,斑斑血跡滲出,染紅了手中素絹,像是一朵朵盛開的海棠般。

  「齊家哥哥,我怎麼不知道有這件事,母親她真的沒在月初發月銀到玲瓏院?」大為震驚的雲傲月捉住他的袖子,不敢相信繼母居然會做出這種事。

  活了兩世的她比誰都清楚,她的生母並未為他討回家產,占了都占了,誰還願意吐出來,連族長都有一份,他在揚州那邊的族親已和他形同陌路,一直到死他才想葬回原籍。

  在這之間,他一次都沒有回過揚州,再見故里,那裡對他而言是一個不堪的回憶,他考中進士後那幾年大多待在京城,從皇子爭位、先帝薨逝、新帝上位,一步步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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