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花心有罪 | 上頁 下頁 |
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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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我也不行?」她的態度,讓他有點受傷。 「談戀愛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我希望單純,不要摻入雜質,今日是別人問我,我的回答也一樣,我不會因為他人的要求而變動我的家。」這是她的童年、她的歡笑所在。 「你這顆腦袋真頑執,我敗給你……咦!什麼味道……」怪了,是油漆味。 「好像是從外面飄進來的。」氣味真難聞。 「出去瞧瞧。」他順便回工作室轉一圈,最近為了她,他推掉不少工作。 「不會又是小舅的傑作吧?」丁曉君笑得很無力。 一提到丁西河,兩人互視一眼,不約而同露出一抹荒謬神情。 「曉君呀!我的乖外甥女,你瞧瞧小舅這幅作品畫得好不好?有山有水還有魚呢!我再畫幾朵花上去,讓它色彩更豔麗……」 自從成年以後,丁曉君就學會控制脾氣,她很少因某人或某事生氣,修心、修性的降低對物欲的追求。 她不忮不求,甘於平淡,這五年來,她成功的做到心如止水的境界,喜怒不形於色,讓人以為她天生薄涼。 可是看到小舅在每一棵樹、每一叢草上噴上五顏六色的油漆,將植物呼吸的葉孔全堵塞住,她胸口頓然竄起一股怒火。 一棵樹要養到成蔭需要幾年的時間,野草長得正茂盛,有鳥築巢,一朵朵的小白花嬌羞地開在荊棘裡,與世無爭地邀蜂來采蜜。 它們做了什麼要遭受人為的迫害,一旦葉片噴滿油漆還活得了嗎? 怎麼可以傷害它們,這裡有些是外公親手種下的樹,它們活了將近一世紀,誰能狠狠一一抹煞。 「住手住手,你立刻給我住手,這裡沒有一棵樹、一株草屬於你,你正在毀損私人財產,我有權要求你馬上離開我的地方。」不能饒恕,他這次做得太過份了。 「你的地方?」丁西河呵呵地低笑,口吐白煙。「曉君,這話就傷感情,小舅姓丁,是丁家的人,我站在丁家的土地上怎會是你的私人財產呢!你這孩子也真狠心,連小舅的財產也敢霸佔。」 丁家的財產應該是他的,大哥去向不明,四哥又死了,二姐嫁了是外人,三姐嘛!也就是曉君的媽遠嫁國外,剩下的丁家子孫只有他是正統,當然由他繼承。 而她雖然姓丁,卻是丁家的污點,一個父親欄空白的私生女憑什麼拿走丁家一半的財產,老頭死前糊塗,把破籃子當寶,寵得無法無天,什麼好處都給了她。 「當年外公留給你的財產也不少,你還當面嘲笑這是一塊不值錢的破地,送給你還嫌養蚊子。」他只看見眼前的近利,拿了幾間賺錢的店面和現金便走人,沒再回來祭拜祖先。 如果他能省著用,不揮金如土,他光是收租金就上百萬入帳,吃喝不愁。 可惜他不惜福,不到幾年光景,幾間店面便一一賣了,到手的鉅資也轉眼揮霍成空。 「此一時,彼一時,我沒想清楚嘛!你一個女孩子也用不到兩千多坪地,不如拿來投資,小舅是自己人,該給你的好處少不了。」嘿嘿!他就靠這塊地翻身了。 「我不缺錢。」她一人飽全家飽,除了每年要繳的稅金有點重,她基本上沒什麼大開銷,牙醫的工作和插畫所得綽綽有餘。 一見她不識抬舉,丁西河臉色一沉地朝她咆哮,「你不缺,我缺,我好聲好氣跟你談,你那是什麼態度,母舅大如天,我是長輩,我說的話你敢不聽。」 「有理我就聽,你要賺錢請找別人,我對一夕暴富的發財夢是想也沒想過。」她要那麼多的錢幹什麼?到死也花不完。 「那你就從現在給我開始想,我已經和買家談好價錢,不日就開推土機鏟平這片鬼樹林,你最好做好搬家的準備。」敬酒不吃吃罰酒。 丁曉君冷笑,指一晃取走他叼著的香煙折成兩半,丟在地上,踩熄。「有種你動呀!信不信我能在隔天的報紙頭版就刊出某某集團與人私下掛鉤,非法侵佔他人土地的醜聞。」 「你……你怎麼就講不通,我也是為了你好,想想有了那筆錢,你想做什麼都可以,就算環游世界一周也行,何必這麼固執,非跟我作對不可。」瞧她露了一手太極拳法中的雲手,他暗抽一口氣,氣焰略降。 丁家武館教授的,便是二十四式太極拳和四十二式太極劍法,在當年享譽全國,是武術界翹楚。 可惜三代以後後繼無人,丁西河便是學武半吊子的第四代傳人,武學造詣差強人意,更大的問題在只會逞兇鬥狠,丁家先人不想他毀了祖上威望,於是收了武館。 「是你想要錢,我從不做錢的奴才,外公給我這塊地就是要我保存它,它永遠會在丁家人手中,我不可能,也不會因你一時的私心賣了它。」他只是在浪費口水,重複廢話。 「我呸!你說那麼多還不是想一個人獨佔,我告訴你,天底下沒有這麼便宜的事,你要敢壞我好事,看我饒不饒得了你。」醜事被戳破,他惱羞成怒地撂下狠話。 丁曉君把下巴一抬,取下眼鏡擦拭了幾下又戴上。「小舅,你這是在威脅我嗎?一不順你意,你連自家外甥女也恐嚇。」 「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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