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花心有罪 | 上頁 下頁 |
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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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怕光的“蠶蛹”將潔白小腿一縮,稍微移了位,讓屋外吹進的涼風驅走光的熱度,成蔭樹木帶來涼爽,讓人睡得更香甜。 體力耗盡的丁曉君最需要補充睡眠,此刻天塌下來也與她無關,火災、地震通通吵不醒她。 “曉曉,醒醒,有你的存證信函。”不喜接觸人群的她也會跟人結仇,風間徹大感意外。 “嗯!嗯!”她懶得睜開眼,應兩聲表示聽到了,別再吵她。 “不要再把自己包得像蠶蛹,探出頭呼吸,我說,有你一封律師函,由鐘律師所發出,你聽進去了沒?”她這壞習慣要改,老喜歡卷棉被,把自己包在裡頭。 神智仍不清的丁曉君伸出一隻手,食指往左側一比。“放入第三個抽屜。” “是存證信函不是廣告單,有人要告你,你還睡得著。”她未免懶散過了頭,凡事無關緊要。 “我很困嘛!等我睡飽了再說。”她現在的身體機能停擺,大腦在休息。 看不慣她的慵懶,穿戴整齊的風間徹以臂為鏟,將床上的睡蟲鏟起。“看清楚了,睜大你的眼睛,別錯看一個字。” 她嚶嚀著,睡意正濃地往他胸前一偎,繼續眯睡。“你拉開抽屜了沒?先看一眼。” “這跟拉開抽屜有什麼關係,你還沒清醒……”他邊扶正她垂落的頭,邊拉一側的床頭櫃,數落的話在瞧見堆到快滿出來的紙張時,為之一頓。 這……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何有一大疊? “集滿十張送一張兌換券,你數數看滿十張了沒。”她常數,數到無奈。 風間徹臉皮扭曲地瞪著一張又一張的訴訟文件。“你得罪多少人?” 她打個哈欠,神色松懶。“一個就夠多了。” “一個?”他眉頭打結,難以置信。 “我可以睡了嗎?晚上有流星雨,我要在屋頂烤肉,一邊吃烤肉一邊觀看流星。”所以她要養足精神,做一回風雅古人。 暈黃的月色,劃破夜幕的一抹流光,星星在夜空,煨紅了炭火,放上烤肉架,三兩片的沙朗牛排在展架上烤,撒上少許鹽巴和胡椒…… 哇!口水快要流出來,情境多麼愜意,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 “你怎麼不乾脆放把火把屋子燒了,省得你還得費力爬上屋頂,你以為磚燒的瓦片就不會著火嗎?一點小火就會先燒死你。”她不能像個正常人嗎? “徹,別在我耳邊大吼大叫,你太大聲了。”耳內嗡嗡叫,好難受。 風間徹很想用榔頭敲破她的頭,可他舉起的手卻是捏住她鼻頭。“說,這是怎麼回事?” “小事。”不用在意。 “都寄出律師函了還叫小事,對你而言什麼才是大事?”她曉不曉得事態有多嚴重。 一個處理不慎,她有可能吃上官司,被判刑坐牢。 “睡覺。”她不假思索的回答。 聞言,他差點失手掐死她。“曉曉,你不是一個人,有什麼困難儘管找我商量,我是你的男人,有什麼事我為你擔。” 不論真假,風間徹這番話說得漂亮,觸動丁曉君柔軟心房,她貓眸微掀,睨視眼前有張俊容的男人。 “其實你真的不用擔心,是一件不用放在心上的小事,你看我收到這麼多律師函,有哪一封是法院公文呢?”不過是鬧一鬧,讓她不得安寧罷了。 人一急就失了理智,聽她這麼說,風間徹重看手中的文,眉心輕攏。“侵佔私人土地?” “不同的律師寄來的,前後算一算也十來位,從半年前開始密集寄件,我收到都煩了。”乾脆視而不見的全丟進抽屜裡。 他手上那封是不小心掉出來的,上禮拜剛投進她的郵局信箱,她拿賬單和信件時順便取回。 “私人土地是指包括這間房子在內的這片荒林?”如果用來蓋度假飯店或休閒會館,的確綽綽有餘。 “嗯!”她點頭。 “產權所有人登記的是誰?”他問。 “我。” “既然是你,別人便無權索討。”法律上,她站得住腳。 她澀笑地玩起他袖扣。“有人不同意,他認為我只是暫時掛個名字而已。” “是那個你喊小舅的男人?”他印象深刻,那人穿著聳到爆的夏威夷花襯衫,腳上一雙藍白拖。 丁曉君很輕很輕的歎了口氣,“小舅是長不大的男人,他的前半輩子過得太如意,所以他完全不想吃苦,有現成的好處可撈,他何必辛勤的工作,他的一生是來享福的。” “你就由著他鬧,不想辦法制止他?”這種人該給他點苦頭吃,一味的縱容反而讓他更猖狂。 “算了,他能鬧得多難看呢!地是我的,誰也搶不走,白紙黑字的權狀寫得明明白白,要不然他早找人把我趕走,犯不著弄些律師來威恫我。”她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份子,不是目不識丁的愚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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