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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我看著他們一個個痛苦的強顏歡笑,生怕自己會步上母親後塵傷害愛我的人,因此我只專注衣仲文一人。

  沒料到我如此刻意的閃躲別人的愛慕目光,到頭來仍在無意中給了別人受傷的機會。不管對方懷著何種目的而來。

  愛情傷人,人傷愛情,兩面皆鋒。

  「我會讓你愛上我,跟我回英國。」在他的勢力範圍內沒人動得了她。

  「誰要跟你回英國,你快給我放開她,上回你抓傷她,害我被衣仲文毒罵一頓。」怪她腿短走得慢。

  也不想想她是他表姐,迎頭就給她一陣痛駡,情緒激動地讓她插不進話回嘴,差點嚇死她。

  「我抓傷她?」阿塞克不敢相信地想去拉於問晴的手臂查看。

  左慧文潑辣地拍開他的賊手。「少動手動腳,她在我的管區之內。」

  我噗哧一笑,為她的用詞感到有趣,原來我歸她管呀!

  「該開,這裡沒有你的事。」礙眼的女人,仗著一點姿色耀武揚威。

  「你才是多餘的人,人家情深意濃,你憑什麼橫刀奪愛。」不過錢多了些,人比較鴨霸。

  「你管不著,她註定該是我的女人。」他狂妄地宣示她的主權所有。

  「去你的我管不著,別以為你個頭大我就怕你,於問晴是我小學、中學的同學,現在是我的學妹,而衣仲文是我的表弟,我非管不可。」說真的,她還真怕他。

  她話一出,當場洩露了鐵三角密不可分的關係,所有人都驚訝的交頭接耳。

  「你不是當事人無權插嘴,滾一邊去。」阿塞克不自覺地顯露貴族的氣焰。

  「笑話,你當我是你養的狗呀!你要我滾我就滾?」仔細一瞧他還挺順眼的。

  咦,她在發什麼花癡,大敵當前豈可因男色分心,她要鎮定,而且得理直氣壯。

  「我要的女人不是你,別逼我出手,誤傷了你我可不負責。」越過她,他的視線落在一臉平靜的女孩臉上。

  無論何時何地她都美得清靈,宛如林中精靈潛入人間遊玩,每個不經意的動作都是如此自然,不做作地讓周遭氣氛輕活了起來。

  一開始他或許是懷著目的接近她,可是那些全都不重要了,他現在只想擁有她,佔有她的心,讓她心裡只容得下他一人。

  日久生情,她早晚有一天會愛上他,忘掉那個寒酸小子。

  「不許看她,有我左慧文在,你休想碰她一報寒毛。」奇怪,她怎麼有些吃味,只因他看的並非她?!

  阿塞克冷笑地拉開左慧文。「不自量力。」

  先前的戲碼是很好看,小慧慧和他好像滿相配的,一個潑辣、一個冷峻,一冷一熱形成一道圓,我該不該出手湊和他們?

  不過無論如何也到了我該出場的時刻,自己的戰爭自己打,不能老是依賴別人,讓自己的魔性無從發揮。

  我要上場了。

  「小螞蟻也有小螞蟻的力量,你不該輕忽女人的爆發力。」左慧文訝然的看了我一眼,不瞞我形容她像小螞蟻地做出張牙舞爪的動作。

  「捏死一隻螞蟻有何難,我要帶你走。」那個虛張聲勢的女人不足為慮。

  他的自大是從何而來,真叫人想不通。「臺灣是有法治,你不能違反個人意願。」

  「你不肯跟我走?」眉頭一沉,阿塞克的聲音中有受傷的慍意。

  「我為什麼要跟你走,這裡是我的家。」還有我愛的人。

  「因為我要你,所以你不許拒絕。」即使愛上她,他仍用命令的口氣,不願她發現他的軟弱。

  「薄弱的理由聽來任性,我也有我想要的人。」但不是他。

  「你指的是那個老是跟前跟後的小子?你認為他比我好?」必要時他會除掉他。

  「無所謂好不好,我認識他十多年,光是數字你就敗北了。」我可不是見一個愛一個的爛桃花。

  時間是一項利器,見證了一個男孩蛻變成男人,他的執著心意始終未變,我一直觀察著,也因此愛上他。

  他的表情一凜,「我可以給你無數的十多年,數字不足以取決未來。」

  「但我可以掌握未來,我選擇我要的生活、我要的人。」數字雖不足以取勝,時間卻是主要關鍵。

  一個人要用多少時間愛上另一個人我不知道,可我是細火慢熬不追求一時激情的人,沒個十年八年發酵期是不輕易動心。

  我認識衣仲文許久,正式和他交往前,我們就像兩個長不大的小孩,看似有情卻無情地對他忽冷忽熱。

  早熟的天才是很嚴苛的,挑對象亦是如此,觀察、考驗、確定三步驟是必經之路,而他並未讓我失望。

  心只有一顆,一旦住了人就容不下其他,不管外力如何強悍地想進佔,飽滿的心房會將之彈出去,不許人任意進出。

  感情的路很陝窄,只容許兩人並行,多了一人便是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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