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寄秋 > 早熟家家酒 | 上頁 下頁 |
| 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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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愛他的,他有男人的穩重和氣度,也有男孩的開朗和真誠,我從未想過會愛上他以外的人,仿佛我們本就該相守終老。 愛情不一定需要聰明,但聰明人懂得把握愛情,我不會讓他由我心上溜走。 「晴,你在我背上流口水是不是?」他感到一陣濕意,她很皮的。 笨蛋,我在用舌尖寫字。「猜猜看我在你背後做了什麼?」 我才不告訴他,那很丟臉耶,我是個矜持的乖女孩,不做豪放女。 「我看你是餓了,口水滴在我的衣服上。」他不點破,愛看她惱羞的嬌態。 對於她的一舉一動他向來不放過,此刻他心頭微暖地溢滿幸福,他的背上有三個字,是他夢寐以求的追尋—— 我愛你。 「討厭啦!你把人家形容得好像貪吃鬼,我哪有流口水。」待會咬他幾口。 衣仲文似看穿她的心意,轉過身低頭一吻。「我把你的口水吃下肚子,你沒有口水了。」 才怪,他根本就是扮豬吃老虎。「我要把我的口水要回來。」 不管爐上燉著牛肉,我拉下他的頭將手一圈,狠狠地吮腫他的唇,舌尖在他口裡搜尋,我要證明自己沒有流口水,是他在胡謅。 如此纏綿,我們兩人都熱了起來,我聽見他粗重的呼吸聲和我低嚶的呻吟。 有點羞人,我像是色女般地巴著他不放,若非他輕輕推開我,讓兩人有呼吸新鮮空氣清醒大腦的機會,下一秒鐘我可能在廚房的流理臺上失去童貞。 而我的家人就在外頭等著開飯。 看來,他的自製力遠比我強多了,我只是擅長偽裝而已。 「姐,媽問衣哥哥飯煮好了嗎?她要拆房子了。」個頭小小的鄭問潮轉著骨碌碌的黑硫石眼珠,十分好奇地在他們兩人身上溜來溜去。 一家子不過四個人,兩個孩子不同姓氏,一切源自於弄晴的記恨,故意不讓「私生女」於問晴認祖歸宗,讓她至今仍無緣進鄭家的門。 不是鄭家長輩刁難,早在兒子出世那天二老已來「求」過一回,而她使性子嚷著要「再」嫁,嚇得老公鄭夕問再也不敢提此事。 但是為了公平起見,還是讓兒子冠上父姓,一人一個不吃虧。 我冷笑的揪揪他耳朵。「去告訴媽,飯在電鍋裡,要吃自己盛。」 一群飯桶。 「喔。」他當真傻呼呼地去當傳聲筒,引來母親大人大怒的一記飛天腳。 「於問晴,我的蜜汁排骨呢?」敢叫她吃白飯,躇隔壁的閻王住得遠嗎? 我不意外媽的橫衝直撞,她一向是行動派不用大腦。「要吃三分熟還是五分熟?」 張狂地睨睨冒著熱氣的鍋子,言下之意是要她生吃,反正牛排館不就是野人館,牛生不熟加大腸桿菌是老饕的最愛,一塊生排骨算什麼。 反正都是動物死後的部分屍體,管他是牛還是豬,能吃就好,最後拉出來的仍是一坨屎,絕不會是黃澄澄的金子。 「你要我吃生的?」她這個女兒越大越不可愛,老是頂嘴。 「吃生養生,你沒聽過吃什麼補什麼嗎?」而我媽豬腦吃多了,變得笨笨的。 「於問晴,你再當我是白癡試試,我很久沒揍人了。」踢、打、捶、擰不算,是真正用拳頭扁人。 沒有幽默感,只會訴諸暴力。「你沒看鍋子正在滾呀?十分鐘後上桌。」 不情不願的噘著嘴,我承認很畏懼老媽的惡勢力,她控制我的經濟來源。 「十分鐘後若沒讓我看到『熱』的蜜汁排骨,你就準備犧牲吧!」啃她的肉出氣。 哇!我媽也有一公克的聰明,真是小看她了。 啪啪啪地拖鞋聲走遠,電視機的聲音傳出,我們家的人都不愛肥皂劇似的連續劇,洋片或介紹人文風情的國家地理頻道才合我們的胃口。 衣仲文有條不紊地煮好五菜一湯,他像我家的土地公有求必應,結實的臂膀是我的屋簷,擋風擋雨擋太陽,讓我高枕無憂地依賴他。 我想我會愛他很久很久,直到世界末日。 而他會是和我葬在一起的人。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晴,上菜了。」 無法置信我家養了一窩豬,豬爸爸搶肉,豬媽媽搶菜,豬小弟搶殘羹剩肴,那我和衣仲文吃什麼,他們到底是餓了幾天? 好吧!就三天,可至少還有泡面裹腹,除去老媽的拙劣廚藝,老爸也有二流大廚的手藝,幹嘛混吃等死不去發揮一下,幾年享福的家居生活把他磨懶了嗎? 還是他們習慣奴役我,一天不叫我做家事會心理不平衡,嫉妒我是遊手好閒的散人。 「你們差不多一點,請把我們當人看。」這是什麼世界,煮飯的沒飯吃。 「手又沒廢自己動手,難道要人喂呀!」誰有閒工夫理她吃不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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