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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尤其是竇輕涯更感痛心,他沒想到心愛女子會因他招來不公的對待,臉色異常潮紅的冒著冷汗,痛苦呻吟。

  才幾個小時沒見,那張甜美的笑臉已然失去光彩,五官扭曲的躺在地上掙扎,一根根赤色的毛髮如刺鬃冒出。

  那一聲聲的悲吼讓他心痛如絞。是什麼樣的痛令她不能自己的發出悲嗚,身體蜷縮著不讓任何人靠近。

  他從未像此刻這麼痛恨心狠手辣的沈家人,恨不得親手挖出他們狠毒的心加以捏碎。

  「別再走近,子彈可不長眼,我不保證不會一時失控而扣下扳機。」

  令人意外地,說這話的竟是外表看來弱不禁風的沈幼梅。

  「那就對著我的胸口瞄準一點,最好讓我一槍斃命,不要給我活命的機會。」毫無畏色的竇輕涯大步前進,眼中只有他所愛的人。

  「別以為我不敢開槍,她的價值遠勝於我對你的情感。」退了一步,她當真朝他開了一槍。

  但是詭異地,那一槍並未命中他,反而偏了九十度的射向一旁的工作人員,一聲慘叫聲立起,血紅的顏色加深她的驚愕。

  不信邪的又連開了數槍,但同樣的都打到自己人,她扣扳機的手微微顫抖,不敢相信站在眼前的男人竟然能毫髮無傷。

  突地,竇輕涯一個巴掌甩上她的臉頰,她人一偏的倒向價值千萬的高級儀器,啪嗤的電流聲在閃了一下後沉寂無聲。

  這一下打得她半邊臉腫得像座山,幾乎令她痛得暈厥。

  「你最好祈禱她平安無事,否則我會讓你這一生都活在恐懼之中。」

  一見他有如惡魔般的靠近,腿已發軟的沈修德哪敢與他為敵,雙膝跪地地求饒,磕頭又磕頭的不敢把脖子仰高,直到一雙大鞋走過面前,他才連滾帶爬的,慶倖逃過一劫。

  可惜他高興得太早了,迎面一道花香味襲來,他當場僵直無法動彈。

  「把封條撕開,要快,不然她會因無法完全變身爆體而亡。」封印未除,她只是半人半狼的合體。

  竇輕涯立刻取出杜虹花撕開封條,心急如焚地看著一道金光由她口鼻鑽入,手中的花迅速枯萎。

  但是情形並未因封印的解除而有所改善,反而變本加厲,他懷中的胡翩翩突然狠咬了他一大口,力大無窮地將他推開並掙斷鐵鍊,向籠外逃竄。

  圓月的力量在她身體內徹底釋放,原本稀疏的毛髮變得濃密,僨張的肌肉撐開一身衣物,零零落落地以破布方式披掛著。

  一聲淒厲的狼噑由她喉嚨發出,落地的四肢逐漸縮成足,銳利的爪子由腳蹼處快速成長。

  刹那間,她露出獠牙,美麗的黑眸轉為金瞳,修長的背脊拱起,野性的兇狠自然流露,朝著眾人咆哮。

  在月光的照射下,一身黑毛漸漸轉淡,體型嬌小的金色母狼仰頭長嘯,她已是狼族驕傲。

  「不可以,翩翩,你是人呀!」

  紫蝶的驚呼阻止不了她體內的獸性,人性已失的胡翩翩根本認不得所有人,她狠惡的撲向離她最近的沈幼梅,前足利爪刺入她雙目,張口撕咬她的頸動脈,狼目凶戾不許任何人接近。

  血的味道刺激她的攻擊性,腳下睬著奄奄一息的獵物,她目光銳利地盯著其他目標。

  現在的她只是一匹六親不認的狼,沒有屬於人的記憶。

  「離她遠一點,此時的翩翩什麼人也不認識,包括你、我。」這是她二十二年來第一次變身為成狼,完全沒有自製能力。

  「她會一直維持這情況嗎?」胸口有說不出的心疼,強抑激動的竇輕涯小心地靠近胡翩翩。

  「難說,也許她這輩子只能以狼的身份生活了。」當獸性壓過人性,她的一生也就定型了。

  「什麼,難道沒辦法恢復原狀?」竇輕涯痛苦的低吼著。

  紫蝶苦笑的說:「她的原形本就是狼身,若早幾年變身,她還能以人的形態生存在人的社會,可惜……」

  她喝下太多的變身藥水,一時間身體承受不了巨大的變化,體內原有的人性被狂肆的狼性吞食,造成她記憶全無。

  剛才封印若未及時解除,亟欲變身又無法如願的她會受兩股力量的拉扯,在變與不變之間掙扎,最後將她的身體完全撕裂開。

  所以即使她有可能永遠再也變不回人的形態,但為了保全她的性命,她還是不得不出此下策先救她一命,以後的事再慢慢解決。

  「不,我不相信。」

  「你想幹什麼?」

  他語氣堅定的說:「我要喚回她的神智,我要她回到我身邊。」

  步伐堅決的竇輕涯不顧紫蝶的反對,一步步走向低咆的母狼身前,半蹲下身的釋出善意,緩緩將手伸向狼首,企圖輕撫她的毛髮。

  但是,狼的野性不容易馴服,想在短時間內取得她的信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低噑的母狼視他的友善為侵略,牙一張,咬上他先前受傷的手臂,尖牙深深地剌入肉裡嵌住,無情的冷眸揚散金芒。

  但他不死心的繼續順著狼毛撫摸,無視傷口的疼痛對它微笑,深情無悔地望向那雙淡漠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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